分毫不差。
可能唯一的区别就是,上一次她带了掬水一起,而这一次,这里只有他们两个。
她按部就班地念着台词:“你可知,在本宫生辰之日,污蔑本宫,是何下场?”
按理说,他接下来就应该说出那句让她铭记了一生的话:「殿下,这样不好。」
“任凭殿下处置。”
嗯?
你怎么还随意改词儿呢?
自信如楚长欢,只觉得自己脸上那完美的伪装正在一点点碎裂。
他眼睑半垂,沉下肩膀,漏出他那白皙的脖颈,一副引颈就戮,任人宰割的模样。
楚长欢太熟悉这样的他了。
他总喜欢以这样的方式示弱,哄楚长欢消气,再说几句她听不明白的情话,看她羞恼地拿眼镜瞪他。
可这些,都不该出现在眼前的沈故言身上。
除非……
在过去的那几次短暂相处中,沈故言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对她有了情愫。
她突然想起来,在某个不经意间,他曾经和她说过,他对她是蓄谋已久,徐徐图之。
当然,那时候的楚长欢压根就没信他的鬼话,只以为他在玩笑。
可如今再看……
他说的,没准儿是真的。
说实话,知道这件事,她是欣喜的,是雀跃的,原来从他们相见的伊始就是双向奔赴,而不是她一个人的单相思。
可把这个情况放在眼下这个情景当中……
她既然不能再和他又什么可能,
公平起见,也该断了他的念想。
没有谁比她更清楚在倾尽全力地投入后却终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的痛苦。
她同样也清醒地明白,让她亲口说出这些违心的话,她只会比他更疼。
可她没有别的选择。
“任凭本宫处置?好啊,跪下。”
她抱着胳膊,一副居高临下的倨傲模样,沈故言好像并没有什么其他情绪,他只是如她所命令的那样,乖乖地跪了下去。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楚长欢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沈故言,你有没有觉得自己很像一个人?”
她淡淡开口,声音听不出丝毫情绪,沈故言抬起头和楚长欢四目相对,只一眼,便看清了她眼底的凉薄。
他愣怔片刻,又垂下眼皮,摇摇头。
“你听说过江天杪吗?就是在宴席上帮潭平说话的那个。”
这次,他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抬起眼,平静地和她对视。
瞳孔上的白障,随着他的注视而渐渐变得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