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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气深重的夜里,京城太平街上冷清寂寥,偶尔只有几辆私家车呼啸而过。
led灯闪烁的酒吧门口,停着一辆救护车,医护人员匆忙的将担架上满脸鲜血的青年抬上了后车厢。
季雨眠双手插兜的站在街边,眉眼间凝着一层浓雾。
医护人员对无措的阮明遇道:“你们是他的朋友吧?他现在情绪极不稳定,唇部割伤严重,你们现在跟我们去一趟医院,抓紧联系他的家人。”
阮明遇神情凝重道:“已经打电话了,他们在往这边赶。”
医护人员点点头,然后快速转身上了后车厢,阮明遇紧随其后,只是季雨眠却没有跟上来。
他回头道:“雨眠,你等会没事吧,正好跟我们一起去趟医院吧。”
季雨眠垂着眸,踢着地上的小石子。
闻言,他抬起头,冷峻的眉眼微沉,他似乎下了一个很重要的决定。
“嗯。”
他向救护车走了过去。
……
喧闹的酒吧倏然静了下来,只有桌椅板凳移动的声音。
阮羡趴在冰冷的台面上,手指抵着太阳穴,精致的眉心微微蹙起,可他的眼皮却似乎坠了千斤石子,根本睁不开。
体温控制不住的升高,就好像整个人放在蒸笼里蒸烤着,内心深处更有一万只蚂蚁在啃噬,百爪挠心。
他想起了刚刚喝的一杯酒,那酒里一定是被下东西了,否则他为什么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
“啊,好可怜啊。”
耳边突然传来一道傲慢而又戏谑的男声。
阮羡神经突突的跳,不安的情绪充斥整个大脑
,可他却连抬手反击的力气都没有。
“上次让你跑掉了,实在可惜。”
男人俯身,冰冷的气息喷在他耳垂上,“我说过,总有一天你会落在我手里的。”
“你还记得吗?你之前打我打的可疼了。”
男人轻轻摸了摸自己的左脸颊,脸上倏然露出一丝留恋的微笑,“我到现在还记得那天的滋味,想必你也没忘记吧?”
阮羡大脑昏昏沉沉,他拍开男人放在他肩上的手,厌恶道:“滚!别碰我!”
男人眉头紧皱,紧紧攥住他的手腕,咬牙道:“你不就是喜欢被别人碰吗?嗯?在我这里装什么清高?”
“苏伦旭!你他妈有病是不是!”
阮羡愤力挣扎着。
可他浑身都没力气,软绵绵的,这点挣脱对于苏伦旭来说,就好像被小蚂蚁挠了一下。
苏伦旭冷哼一声,指腹用力。
很快,阮羡白皙的手腕上很快覆上了一层红痕。
他眼神猛地沉了下去,揽住阮羡的腰,将人的胳膊搭在肩上,扶着人往酒吧后台看不见的阴影处走去。
阮羡喘着粗气道:“苏伦旭,你胆敢对我做些什么?就不怕阮老爷子杀了你吗?”
苏伦旭不在意的哼笑一声,“阮羡,你是不是也太瞧得起自己了?你以为,你这个人跟阮家的家业比起来,哪个更重要?”
阮羡宝蓝色的瞳渐渐沉了下去,额前的碎发遮住了他眼里的情绪。
苏伦旭又笑道:“你到底有什么可失落的?你被阮家放弃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滚!”
阮羡嘶吼出声,可他实在没力气,这声音听起来更像是小兽的哭鸣。
两人跌跌撞撞,走进了酒吧后台的昏暗过道,苏伦旭掐住阮羡潮红的脸,嗤笑道:“没有人会来救你的,你身边的那些狐朋狗友,哪一个不是因为你有利可图才靠近你。”
“阮羡,你活得真可悲,他们都知道你是个混蛋,都等着看你的笑话呢。”
阮羡实在没力气推开苏伦旭的手,更没力气跟他口舌之争,体内的那股带着痒意的燥热爬满四肢百骸,让他有种想靠近某种热源的冲动。
他闷哼一声,贴在苏伦旭肩上的头拼命移开,喘息着骂道:“苏伦旭,你真无耻。”
苏伦旭那张斯文败类的脸上露出愉悦的笑容,他一脚踹开后门的出口,那里本该停着一辆黑色的私家车。
可此时,那里只靠墙站着一个年轻男人。
男人穿着黑西服外套,内搭一件中领黑色针织毛衣,双手插兜,修长的双腿交叠,额前的碎发遮住了他漆黑深邃的眉眼,浑身散发着不虞的气息。
听见动静,他抬起眸来,双眸微眯,鼻梁高挺,薄唇轻轻闭合,显然很不满。
苏伦旭满腔怒火,“妈的!你这小子怎么会在这?”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这路是你修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