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过郁茯桑对郭碌做的那些事,太知道她的脾气了,即便口腔都被恶灵的沼气腐蚀破,还是红着眼颤抖地把剩下的珠子吞下去。
“全吞了”
他吐出舌头,急切地证明自己。
但郁茯桑却渐渐退了开来,好整以暇地站立,似乎正在等着什么出现。
等
等什么
李恪巳脑袋冒出两个问号,但很快他就知道答案了。
有什么东西在身体里急穿梭,割开他的肉削断他的骨,毁天灭地的疼痛一瞬间全部被叠加在这具身体上,让他痛到想死,却无法呼吸无法叫喊出声。
他脸上的血色迅褪去,整个人僵尸一般蜷缩在地上抽搐,绿色的液体从眼眶鼻子里流出,但根本顾不上去擦,无数的恶灵在身体里折磨他,如果他再不做点什么,肯定会立马爆体而亡。
想到这,李恪巳终于记起来自己身体里还有一口神女血,他庆幸自己的小聪明,当初把针管藏起来之前先喝了一口。
他抖着扭曲的手指,艰难地结好手印,用灵法召唤身体里的神女血。
心脏处流出一股气息,温暖无味,所过之地却如春风拂过带走了所有的痛楚。
他惊讶,他欣喜,等到这股气息将所有躁动的恶灵镇压下来,他捏着比从前要有力得多的双拳从地上站起来。
“我、我我没死。”
郁茯桑却没有和他共同庆祝的,掌心翻过,袖中飞了把刀出去,度之快,人眼根本捕捉不到。
但刀在触碰到李恪巳的眉心之前,他的脑袋突然从中间裂开,长了白齿的大嘴从喉咙里伸出,一口将那刀给吞了进去。
“咔嚓咔嚓”
渗人的咀嚼声而过,刀的碎片重新被吐出来,混合臭的粘液甩到一旁的墙壁。
郁茯桑终于露出笑容,神女的血果然效果不一般,不止让这些恶灵融合得更好,提高它们个体的攻击水平,还能压抑主体的沼气,让李恪巳能够像个隐形人,在遍布检测球的主城大道上行走。
她在人群里埋了一颗炸弹,可谁都现不了,这是让她感到兴奋的根本原因。
“小贱畜,要努力活下去知道吗。”
郁茯桑扯住李恪巳的头,将他的头颅用力向后拽,冷声在他耳边警告,,“要是像之前那个一样不争气,我一定让你死得比他还痛苦。”
“睡吗。”
“不睡。”
颜钰刚洗完澡回来,身上还散着雾气。
殷北卿耸耸鼻子,确认她身上再没有那讨人厌的味道,才走过去,将她抱起,放到桌子前。
她知道,颜钰要是不睡,肯定是要看书。
最近她把所有的课都请了假,唯独只上蔺鹤归的御术课,从凌晨到傍晚,就算回来了,也总在书桌前待很深夜,学得尤其认真,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拉去拯救世界。
不过听蔺鹤归的话,她最近御术确实进步得很大,这些辛苦都不是白费功夫。
“明天,有信心吗。”
殷北卿话指那张完全不是颜钰风格的决战书。
“为什么没有。”
在这件事上,颜钰没想过第二个可能。
因为她对李恪巳足够了解。
“嗯。”
殷北卿今晚显得尤其温顺,听完颜钰的回答之后,低头将脸埋入她的颈窝,深深吸气,“我喜欢你这个样子。”
颜钰睫毛颤动,捏着书页的手用上了力,青白的骨节透露几分她少有不镇定。
“你不困”
快去睡吧。
“不困。”
脖侧的肉被牙齿衔起,那人将它咬住之后开始耐心地轻磨,口中的话有些模糊的暧昧,“我最近听话吗。”
天台的谈话之后,殷北卿变了很多,即便颜钰十分不想用这个词去形容她。
但她好像确实“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