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武将之子,他在武学课上输给了同为从三品官员但却是文臣的何文东的儿子,这让孟元武觉得有些丢人,一气之下就赏了他一顿竹笋炒肉。
孟鸿轩不是不委屈的,但他就是这样啊,对舞刀弄枪根本没有兴趣,打不过何风那个五大三粗的家伙才是正常,能保住第二都是因为他家学渊源天生大块头的优势在了。
幸好他爹还记得他明天要入宫,下手算是有分寸,以他的经验来判断,这点子伤,明早起来就不碍事了。
至于他的老父亲现在在床上是如何的辗转反侧,又在如何如何跟他娘吐槽儿子不像他勇武,他才懒得去关心嘞!
就是不知道,明天早上殿下还会不会让人给他们准备早膳。
夜幕尚未散去,早朝的队伍就已经在广明殿外汇聚了起来。
今日,桓明德几人是肉眼可见地受到了大家的热烈欢迎。
这样的热情为何而来,桓明德心里一清二楚。
但是对于大家或明或暗的打听,他也爱莫能助。
别说是这些同僚了,他们自己也没有多知道多少消息。
太子殿下聪慧,伴读们追赶不及,太子殿下很体恤身边人。
这就是他们所获得的为数不多的消息。
对于大臣们来说,这消息同样很稀奇。
按照常理来讲,东宫作为储君居所,注定会受到文武百官、皇室宗亲们的共同关注,甚至为了方便获取信息,还会有许多人往东宫安插或者是收买人手。
可是经过孟梓华整顿之后的东宫并不是谁都能伸进手去的,也就只有陆远平自己的人手在默认下安插了一部分在东宫,其他外来的探子都被她收拾得干干净净。
她也是被当年的事情给吓怕了,如果不是那天她总是心神不宁,略显失礼地在慕妃的赏花宴上早退,直接回了东宫,只怕是陆远平就要折在那里,自然也就没有他们一家人后来的这些经历。
所以,当他们重新回宫,孟梓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肃清了陆执安独自居住的东宫。
无论是陆远平的中正殿,还是她的凤仪宫,两人都有能力和经验去筛选人手,将风险压到最低。
但是陆执安并未在宫中生活过,也没有相应的争斗经验,年纪又已经到了单独居住的时候,所以孟梓华也只能将东宫守得如铁桶一般油盐不进,才能够确保陆执安的安全。
这也在一定程度上方便了后来陆远平和陆执安对外封锁东宫内的消息。
可即便是为了安全着想,也不应该会出现连伴读们学了什么都不对外透露的诡异情况才对。
毕竟大家学的东西都是那么些,最多就是因为年纪和聪慧程度不同,而有着不同的进度,再怎么着也不至于到保密的程度。
一时之间,众人心中不由得都泛起了嘀咕。
还不等他们细想,上朝的时间就已经到了,于是所有人归入自己的队伍中,按照规定步入了广明殿。
再然后,陆远平抛出来的一系列消息直接把他们炸得晕头转向,分不出半点心思去研究东宫的异常举动。
陆远平其实也没有做什么,只是将陆执安先前提到过的一部分变动颁布了出来而已,内容上也不算复杂,总结下来就只有三点——
第一,早朝时间向后推迟一个时辰,由卯正改为辰正。
第二,简化早朝流程,除必要环节外,大幅度削减各种行礼的要求,提高上朝效率。
第三,颁布了新的上奏制度。
一连三板斧,直接将百官们砸得晕头转向。
对于大部分官员来说,前两条和他们的直接相关程度还不算高,无论是提意见还是顺利通过,要忙碌的都是礼部的人而已。
甚至如果前两条能够顺利推行,还会惠及他们绝大多数人。
但第三条的内容却是和他们每一人都息息相关了,上奏是他们这些官员们职场生涯中必然会做无数次的事情,所以谁都不敢在这个问题上置身事外,纷纷竖起耳朵,打算仔细听听他们这位陛下是要怎么改。
上奏制度咋的了?为什么要改它?真的有必要改吗?
一时之间,所有人的头顶都升起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徐徐图之
揣着这样的疑问,众臣得到了一份陆远平发下来的新制度。
这份规章制度将需要上奏的事项分为了几个大类,并且规定了每一类事项的上奏格式,大体结构依据陆执安前段日子那篇《论以贸易战紧扼戎庭经济命脉,从而实现北方安定目标的可能性》。
陆执安的论文毕竟只是一个类别,但这已经足以让陆远平举一反三,根据大恒当下的情况来分别举例说明。
然而此时,大恒的官员们在看到新的条例之后,心情并不美妙。
大恒的奏章制度并没有多少的条条框框,只要是有事情就可以上奏,唯独地方官员因为举例京城比较遥远,交通不便,所以往宫中送的折子数量上会比京官少很多。
陆远平刚刚登基不到四个月的时间,暂时还没有遇到过某些极特殊的情况,但是作为吏部尚书,冯正清却是对于近些年来的要员们十分了解。
作为天官,朝中许多官员的升贬调遣都需要经他的手,所以想来都是大家不敢得罪甚至需要恭维的对象。
在这些人之中,就有一个人令他印象十分深刻。
头一次接到这人的问候信时,冯正清吓了一跳,还以为对方是给他寄来了什么珍贵的东西想要贿赂他,所以专门用了盒子来装,下意识就开始思考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