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按照赵玉山做事的逻辑,想必也早已想好借口了吧。
林若兰的话一问完,其他几人的视线就紧盯着他,但是谢江知并没有如愿地回答他们,而是陷入沉思。
这让他们更加肯定谢江知今日肯定不止是跟楚云朗只在村里的山上待了一段时间。
几人灼热的视线就快要把谢江知看穿了,他终于慢慢悠悠地开口:“我今日只是让楚云朗带着我去山上了,我本是想从山上采一些草药的,哪知道出去匆忙,当时也是为了看看我们是不是真的少得了银子。”
“不过楚云朗好似是他记错了,也可能是最近栽种茶叶的村子太多了,交易所哪里价格都变低了,所以今年得到的银子也变少了。”
谢江知说完前面的话,才想起他出门的时候跟林若兰他们说的是去找出云朗了解一下这件事的内情,不过他爹娘的记性好像也不是很好,他走之前明明说过失去找楚云朗的,结果见他没回家,还去楚家找他了。
这下不完全就露馅了嘛。
他不知道楚云朗出门是怎么跟他父母说的,好在他这样说话,林若兰眼中的怀疑变少了。
谢江知这时候趁热打铁道:“娘,明日我还想去一趟山上,今日在上面见到几种常见的草药,我准备采回来,院子后面的小菜园子里,我这几天看见好多叶子上被虫子咬掉了,我准备用草药给熏一熏,看看有没有用。”
谢江知很早就在准备做这件事情了,不过被赵玉山这件事情给耽误了,一直没找到机会,他今日准备上山看看能不能找齐他之前在资料中所记住的药材,要是实在没有的话,他还能去镇上的医馆看看。
“明日又上山,你一个人吗?”
林若兰自然而然地被谢江知说的另一个话题岔开,开始问起他明日要做的事情。
“不过江知,你什么时候认识草药了。”
林若兰问完,像是自言自语一样说道。
这话听得谢江知内心一紧,抬眸看向林若兰,他很担心会从林若兰的眼里看见陌生的情绪,他害怕被认出来,他不是原来的谢江知,也害怕失去此刻被家人关心的感觉。
“是楚云朗教我的。”
情急之下谢江知脱口而出楚云朗的名字。
他着急的语气,让林若兰和他其他的家人一愣,过后都没忍住笑,“行行行。”
林若兰也不想再跟谢江知争辩,更是不听他接下来想要反驳的话,起身走向屋内,招呼着人开始吃饭。
谢江知无力地闭嘴,跟在他们身后去吃饭。
村里的人都遵循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规律,要是有人下活早些回家,夕食吃得早,还会出来在村子里逛上一逛,不过辛苦了一天的村民,多数都会选择在家休息,就算是静静地坐在自家的院子。
打开院门,看着落日余晖,与天边的一抹白交相辉映,将最后剩下的白染尽红,映照在人脸上,气色都变得红润起来,这是大自然给予的最好的馈赠。
最后落日的红隐没进晦暗之中,白日里热闹的村庄也将陷入沉睡,只留下白日偷懒的鸟雀,还有不知名却悦耳的蝉鸣给寂静的夜色增添最后的花色。
谢江知睁着大眼隐没在黑暗之中,看不清神情,也不知在想什么,夜色之中只听见他叹息一身,又听见窸窸窣窣翻身的响动,过了一会又安静下来了。
最后一声叹息也被黑暗吞没,床上彻底没了声音,谢江知听着外面的鸣声也陷入睡梦。
翌日,谢江知是被院子里的吵闹声喊醒的。
临近夏日的天色,亮得早,他的床正好对着窗户,只要轻轻侧头就能看见外面早已经天光大亮。他不敢再继续耽误,起身快速穿好衣服出门。
院子里站着的是一个他意想不到的人。
“娘,奶奶。”
谢江知晨起没有喝水,嗓子有些低哑,喊人的时候有点黏糊。
“诶,正要喊你呢。”
林若兰这才停下来跟楚云朗的交谈。
她今日特意早起去楚家找了一趟谢江知,问了一嘴楚云朗,今日是不是跟她家江知越好去山上采草药。
她如愿得到楚云朗肯定的答复,干脆带着人来自己家吃朝食。
谢江知不解地看向楚云朗,哪知道对方眼里的疑惑比他更甚,两人都默契地没有说话。
楚云朗今天早晨被林若兰问到的时候,一时间险些没有反应过来,他不知道谢江知昨日回去跟他们说了什么,怎么才过一天就变成采药了。
虽说他先前念书的时候,在同窗哪里倒是有幸看过一本草药集锦,书上所记载的皆是平日里常见又不容易记错的,不过那时候他只是把这书当成一个消遣,哪知道这后面还会被突然问起。
等他反应过来,他已经被林若兰拉到她家了。
谢江知家里人和一个楚云朗,几人就这样心思各异地吃完了这顿饭,终于到了出门干活的时辰。
谢永丰帮着谢江知找出趁手的工具,让他和楚云朗先行上山,还没有忘记嘱咐二人不要进深山。
谢江知连声回应他爹的话,等两人走到进山口,谢江知这才说话:“昨日情况太紧急,我就说我是来山上了。”
“虽然这件事情我爹娘甚至是你爹娘,亦或是更多村子里的人都有权知道,但现在我们没有找到确凿的证据,我也不敢告诉他们,只怕空欢喜一场。”
谢江知说这话的时候情绪很沮丧,经过他一晚上的思考,觉得这件事情不是那么好揭穿的。
他们想要揭露这件事情,需得去官府,可交易所本就是在官府的管辖之下,但还是出了这样的事情,谁又能说得准这件事情不是官府里的人授意的,或许只是赵玉山的野心更大了一些,这才导致他们村子一开始的能卖得的银子就比别人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