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
谢承阑点到为止,以为这贼人不敢再轻举妄动,这才满是怨气地审问:“打哪儿来的?老实交代过个好年。”
燕衡闭口不言,感觉不到痛似的,肩膀后撤徒手拔刀,糊了一手血,扔了东西就开跑。
他心里只有两个念头——不要让他发现我,以及白鹤怎么还没发现我?
燕衡拖着笨重的身子还有厚氅衣在窄巷里奔跑,只觉得步子沉重无比,想翻都翻不出去。
早知道就不穿这么多了。
谢承阑追上来,握住他后肩,指头都快戳血窟窿里了。燕衡手上一松,任由他将大氅抓去,自己来了个金蝉脱壳。
谢承阑低头看一眼氅衣,摩挲两下皱眉思索。这手感,怎么着也不会是平民百姓。
别是哪儿混进来的细作,这么高调。
燕衡好不容易拐进一个巷口,回望不见谢承阑的身影,还没来得及松口气,谢承阑不知道从哪儿蹦出来,一把抓住他受伤的肩膀。
燕衡抽口气,忍着没出声,心里把谢承阑骂了个遍,逮着我这伤口一处薅是吧?没完没了了是吧?
他被迫转回身和谢承阑又对几招。
燕衡知道现在的自己打不过谢承阑的,后撤了步子又要跑,谢承阑却猝不防把他压在死胡同里了。
燕衡被撞得闷哼一声,身斜头歪,连帷帽都被撞掉。趁东西落下去的那一剎,他仅存的意识是偏开脸,咬着牙想说话也说不出了。
你大爷的。燕衡在心里怒骂一万遍。
谢承阑小臂横在燕衡双肩跟前,另一只手按住他腰身。见人没有反抗,谢承阑狐疑了一阵。他目光穿过燕衡散开的头发,辨认出自己近在咫尺的侧脸轮廓,有那么一瞬的恍惚。
到这里,他才意识到不对劲。
“你……”
谢承阑满是震惊和难以置信,心绪复杂难以形容,最后哑口无言了。
燕衡知道他这是认出自己来了,却仍旧垂着头不看人,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第几次了?”
燕衡先发制人,语气里尽是失望,“谢四。”
谢承阑仍沉浸在不可思议里,连手都忘了撤,还把他按着:“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燕衡没意思地笑了笑,仰起脖子,硬着头皮和他对上眼:“我不能在这里?”
谢承阑傻眼了。
直到此时,他才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他刚刚追着捅的贼人是燕衡。
“你还要拿我多久?”
燕衡喘了口气,有气无力地推了推他。
谢承阑蓦然松手,愣然片刻改扶双肩,弯身低头询问:“我刚刚动手的时候为什么不喊住我?”
“……我才认出来。”
燕衡说着一口胡话,靠着墙还是搭着眼睛,半睁半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