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老老实实将东西搁置到桌子上。
“刚刚不是你吧?”
燕衡估摸着眼前人的身量,这人比起刚刚那个稍逊一点了,“你是大夫?”
“略懂一些医术。”
那人说得慢吞吞,东西放完了也不坐,就那样杵着,看上去还挺紧张。
燕衡自以为洞悉人心。他心想,那哑巴指定跑出去报官了,这人估计是专程盯着自己的。这倒还算个好消息,他想,请了官还能不费力气将自己接回去。
他暗暗吐了口气,稍稍放宽心。不过,人闲下来就容易发现一些问题。
他盯着跟前这人半晌,看出什么端倪似的“嘶”
一声,撑着脸若有所思道:“我瞧你有些眼熟。”
“大夫”
言语赧然道:“王爷,您真是贵人多忘事……”
燕衡奇道:“你认识我?”
“大夫”
头发凌乱像刚从床上爬起来,那黑脸一阵红一阵绿的,憋了好一会儿才低头抱笑,老实道:“……小的方清河。”
他的确是刚被某人火急火燎地拉起来的,揉着眼睛出门时鞋子都穿反了,瞌睡兮兮一路哈欠,看见燕衡那一刻才清醒不少。
“这名字也耳熟。”
燕衡还不以为意,想了想没想出个什么名堂。
“……”
方清河抿唇好半天,一脸一言难尽,实在忍不了了,“王爷,我就这么跟你说吧,我主家,也就是刚刚伺候你进来那位,叫谢承阑。”
“?”
燕衡不自觉端正了身子,眼睛微动,仿佛有了不可思议的意思。
他想起来了,这人先前就跟着谢承阑在王府外巡逻来着。当时一心在谢承阑身上,丝毫不清楚还有这么个人。
“当真是……”
燕衡脸上挂着个慢慢僵住的笑容。
“冤家路窄,”
谢承阑端着盆热水大步跨进来,反手一推关住门,接了他要说的话,还挑衅似的问,“是吗王爷?”
燕衡不尴不尬道:“谢兄啊,其实我想说的是‘天假因缘’。”
谢承阑道:“也是孽缘吧?”
“我可没说过这话。”
燕衡嘴上还狡辩一下。
与此同时他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既然这是谢承阑的宅子,那么附近安插的的暗卫应该已经发现自己了,接下来就没什么威胁了。
“你这是专程挑的我的宅子翻的吧?”
谢承阑把东西放下,不给人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