缄默如陈时,他从不曾言语自己的痛楚。
他将一切都归咎于天道,故而一直走,一直走。
西洲不下雪,却寒凉的比霜雪冻。
中洲的雪漫天浩大,他冷了一路。
真的漫长。
拖着一具惨败的傀儡体,因着不甘心,所以一定要来中洲。
哪怕秘境深寒,各路修士不容小觑也要来。
但意料之外的是,中途杀出一个沈卿池。
陈时想到这忽地忍不住委屈的想,都怪他!明明风雪不大的,明明他不觉得冷的。
分明从未落下泪,这夜,锦帕却湿了一片。
锦帕沾湿,他的掌心也湿漉漉。
风雪浩大,他们是俩个在风雪中取暖的冷鸳鸯。
再尝天峰雪
“仙君,怎地来了?”
首位上,雾山县城主俯视着面前的少年。
少年似乎酷爱穿雪袍,周身莹润若雪色,眼睫纯洁若湖水。
但只是轻轻地笑,面上便总意味不明的拿捏。
他忽地想不明白,为何一个少年可以号令神秘的玄鸟门。
但总归是忌惮少年性情不定,不敢多言。
故而言语上总归是带着几分尊敬。
雾山县庙小,容不下几位大佛。
周辛昂面上淡淡,扫过面前近乎有些谄媚又有些许惧怕的座上人。
他说:“城主的府邸很是宽大,在下可否去走走?”
这话说的巧妙,表明上说是走走,实则,城主府眼下除却群儒宗的几位贵客,却无其他人。
城主心中不由得开始为难了起来,前几日群儒宗的那位才替雾山县祈福。
要知道,祈福这类事情,那些个高高在上的仙门正派少有几个仙君会真心实意地真正替凡人祈福。
毕竟祈福一事,对于修仙者而言,折损了仙缘不说,严重些还要搭上自己辛辛苦苦修炼而来的修为。
眼下,他心中倒是十分想记得这份恩情,不是很想答应。
周辛昂似乎是看出了城主这丝犹豫,故而继续说:“雾山县好似许久不出修为高深的修士了。”
城主闻言惊觉地抬眼看少年,只觉得少年面上笑若叫春冬,分明那么羸弱,一字一句却桎梏住了他们的命脉。
“玄鸟门倒是有法子。”
“我想城主也不想,雾山县永远都是下下等的管辖城吧。”
风雪飘摇,城主宛若扶摇的孤舟,一时之间有了动摇之心。
又听他说:“如若玄鸟门的功法传入,我想——”
“雾山县百年之内,必然更为鼎盛。”
摇摆的舟楫被打翻,一击必败,城主面上的犹豫转而被果决代替。
他囔囔:“那你不能……”
这话被风吹去,听得片刻不清晰:“不能伤人……”
少年神色不明,只稍稍回头,笑道:“城主是怕我伤人,你便是帮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