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我。别离开我。好不好?”
凌屿是如此迫切地寻求一个承诺。
他抓着陆知齐的肩,急切地望着那双沉静的眼睛,想在其中找到答案。
陆知齐只轻叹了口气,却不予回答,不着痕迹地换了话题。
“盛自端脖子上的红痕,是你掐出来的?”
“嗯。”
“想他死?”
“有过。”
“为什么收手了?”
凌屿下意识地揣手进兜,指腹反复摩挲着他偷藏起来的铂金袖扣。
“你说过,不希望我打架。希望我的艺人背景是干净的。所以我没再继续。”
陆知齐微微怔住。
他想过很多种答案,可显然,这不在他的预料之内。
“嗯。这本来就不是你能彻底解决的事情。我请人终结了徐向楠父亲的劳动合同,为他谋了另一份更适合他的工作。至于与盛家的恩怨,你也不用担心,我会担着。”
凌屿脱口而出。
“你不骂我吗?这算是无妄之灾,对你。你本来没必要帮我善后的。”
凌屿被指责得太久了。
被仅存的亲人默认为拖累,被父亲标注为耻辱。
他一度忘记了如何依赖别人,也忘记了,犯错或许并不可耻。
陆知齐放松地靠着椅背,侧脸向海。
“家里人让我记住的第一句话是,‘youareneverwrongtodotherightthgs’。今天,这句话,就由我来教给你。”
“做正确的事,永远不会错?”
凌屿怔了怔,“可我确实掐了他,差点”
“可你停下了,不是吗?”
陆知齐的眼神温和宽容,凌屿竟一瞬眼眶发热。
他从来不知道,这是值得原谅的一件事。
“方法暴力,手段幼稚,但出发点是好的。你不用道歉。”
陆知齐宽慰着那个眼眶红扑扑的小孩,“怎么又红眼睛了?”
“因为我确实给你添麻烦了。”
凌屿在这方面总是拥有着出奇的固执。陆知齐笑了笑。他想,他大概需要很久,才能抚平少年人的不安和紧张。
“做正确的事,都要付出代价。我愿意帮你承担这样的代价。就当做,是你没有袖手旁观的奖赏。不过,这样的事,不准有下一次。明白了吗?”
“……”
凌屿猛地别过头。
他单臂撑着窗沿,挡住了大半张脸,呼吸粗重。
他在想,陆知齐为什么这么好?
第二个家
陆知齐冰凉的二指轻抚过凌屿的眼角。没有湿,只是热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