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说谎。”
“你不信?那你再检查一次。”
凌屿得逞地贴近,下一秒,他忽得动作一顿,难掩痛意地弯下了腰。他单手捂着右耳,疼得整个脊背都在打颤。
“凌屿?!”
耳畔的呼喝声逐渐远去,像是被时空的黑洞吞噬一般。
凌屿冷汗淋漓地抬起头,怕自己再也看不清眼前的人。他最后一次伸出了手,想要触碰那张熟悉的脸,想要把陆知齐的样貌刻进心底。
只是,终究没能成功。还差半厘米,他的手无力地垂下,重重地倒在陆知齐的怀里。
“凌屿!!”
余生契约
“张嘴。”
一瓣橙子递到嘴边,凌屿咬住囫囵下肚,眼前只剩沾了果汁的纤白手指虚虚擎在他眼前。
于是凌屿稍微直起腰,凑近,用唇抿住陆知齐两根手指,口腔内不安分的舌头卷走甘甜的汁液,喉结下咽,像是吞了什么似的。
陆知齐手指无法自控地颤了颤。
“别闹。”
“又没做什么奇怪的事情。”
凌屿丢下膝盖上的电脑,凑了过去,积极地左右晃着手腕,“还是说,你想试试别的?”
手背的吊针被压得回了血,陆知齐二指轻弹他额头,捏着他手背的医用胶带,熨帖地抚平。
“坐回去。还想不想出院了?”
“想啊,我做梦都想。你跟苏蕊和林医生求个情,放我出院吧。我好得差不多了,真的。”
凌屿伸了个懒腰,换了个姿势,懒洋洋地趴在陆知齐的膝盖,哀求道,“再躺下去,我真的要躺出病来。”
“那要怪谁?”
陆知齐一提到那天的状况就心颤。
凌屿绝口不提自己身体的情况,就这样奔波劳碌,最后直接倒在了陆知齐面前。当时,他和苏蕊立刻把凌屿送到了医院。
而凌屿的症状比预想中还要严重,两年前留下的周期性神经疼痛暂且不提,还添上了听力视觉受损,这都要归罪于盛连墨给他下的那一剂猛药。凌屿入院当夜出现了严重的幻觉,濒死感强烈,一度陷入休克。如果再晚点送医,怕真的就无法挽回了。
幸好陆知齐和苏蕊这两年深钻h型药物的作用机理,陆知齐毫不犹豫地签下了同意书,然后将新药喂给了凌屿,开始了实验性治疗。
就这样,经历了两三个月的治疗,才终于抢回了一个完好无损的大歌星。
“怪我。我可再不敢瞒着陆叔叔了,以后连上个厕所也要打报告。”
凌屿难得乖顺地爬起来,自动钻进被子里。
于是,等陆知齐从卫生间洗手回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光景——凌屿百无聊赖地望着天花板的吊灯,无聊地几乎要数星星了。
陆知齐无奈轻笑。
“让你好好睡一觉这么难吗?”
“睡不着,现在才晚上八点。”
凌屿哀怨地看他,“陆知齐,我是个二十岁、精力充沛的男人。晚上八点,夜生活才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