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知道。”
屋内大抵是没有人听到凌屿的低语,因为里面已经乒乒乓乓地摔起了家具。
凌屿慢慢地拖着脚步离开,无人在意。
走廊的灯没亮,凌屿抬头看了一眼,跺了跺脚,还是没亮,似乎感应不到他的存在。
每当这时,凌屿总觉得自己的存在仿佛是世界遗留的bug。
一个不合时宜的bug,确实是该被抹杀的。
隐秘合同
凌屿踩着滑板,在小巷里滑行。
趁着空闲,他上网搜了搜今晚livehoe的选拔赛。他漫不经心地拇指下滑,在看到主办方的公司logo时,怔住了。
烫金的一颗六芒星,被银河拱手托起。
是‘观星传媒’的图标。
是凌远峰的公司。
那篇报道里,首都场选拔赛冠军的脸明媚而自信,两人眉眼间有隐隐的相似,只是神情截然不同。
冠军脸蛋精致,像个精巧的娃娃,眼角眉梢挂满了自信,他神采飞扬地捧着奖杯,坦然接受来自各方的采访。
——那是凌奇牧。
是凌远峰重组家庭以后,生下来的‘正牌’儿子。
凌屿在公交站牌前望着自己的侧脸,却看到了一派狼狈和死气沉沉,两相对比,实在是惨烈至极。
凌屿自嘲一声,心不在焉地向前滑着,花了比平常多一倍的时间,才辗转到了livehoe的场地。
而他,第一次不想跨入这里——不想跟凌远峰扯上任何关系。
他抱着滑板想走,却被满头是汗的孙景胜薅住了手臂:“孙子,你往哪溜,给我过来!!”
孙景胜在后者脑门上‘啪’地贴了一个乐队标识,然后指着门口的保安,急匆匆地说:“我们,人到齐了!!该让我们进了吧?”
孙大宝左手边是凌屿,右手边是一个身着阔腿裤的高个子女生,手里拿着鼓槌,嘴里嚼着口香糖。
一个吉他手、一个主唱,一个鼓手,三人全齐。
黑衣保安不着痕迹地瞟了一眼站在最后的凌屿,摇了摇头,把他们拦在了门外。
“不行。”
“什么?!”
孙景胜声音陡然增高,又强迫自己压下怒气。他放软了声音,好声求着,“哥们儿,下个就轮到我们了,行行好,别卡我们了成不?”
“不行。”
保安说,“你们乐队不能进。”
“通行证不是你们公司发的?现在说不让进就不让进了?欺负我们是吧?”
拿着鼓槌的女生抬起头,冷冷地举起了手机,怼着保安的脸拍,“我直播呢,你敢不敢再说一遍?”
高中生正是最闹腾的时候,保镖直接伸手拍掉女孩手里的手机,还要去抓她的头发,被凌屿一脚送上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