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敢躲,你这个小混混!!”
拳头如雨落下,凌屿自是不愿被冤枉,用手臂格挡攻势,本就有些脱臼的手腕被砸得像是要错了位。
“我救了她。”
凌屿微微气喘,退了两三步,站在路灯下,手臂隐隐发颤,有血慢慢地透过衣服渗了出来。
“呸!你这种成绩差品人品差的流氓,说起谎来也是不要脸啊。”
秋父像是听到了什么滑稽的笑话,愤怒带着不屑,那样不受信任的目光又一次刺伤了凌屿。
还待解释的话被他慢慢地吞了回去。
他看向秋枫,少女正躲在母亲怀里隐忍地哭泣,披散的头发挡住了她的半张脸,只能看见不停颤动的肩膀。
她的惊悸有家人包容,留凌屿独自承受污名。
“呵。”
凌屿满不在乎地擦了嘴角的血。
她没受到什么实际的伤害,凌屿也无所谓自己再多背一个偏见。
反正他说的话,没有人信,没有人听,何必浪费口舌。
凌屿转身拿起他放在路边的吉他,发现那只跟随他七年的老伙计已经被踩断了,琴颈从当中裂开,琴弦崩断,像是被五马分尸。
人要是倒霉起来,真是喝口凉水都塞牙。
“真是败类,枫儿班上怎么会有这种人!!没爸妈教养的小混混”
凌屿脚步顿了一下。
他攥紧了断了弦的吉他,半张脸浸在黑暗里,映得他眼底愤怒的火烧得旺盛。
“怎么,你还想打人?”
秋父抢步上前,凌屿灵活躲过,重重一脚,脚尖踢起路边的尖石头,堪堪擦着中年人的侧臂飞了过去。
秋父本能地缩了一下头,发现男高中生竟然只是戏耍了自己,而后觉得更加羞恼,单手揪住凌屿的衣领,一拳过去!
‘咚’地一声,凌屿侧脸被猛地甩了个角度,然而,他脸上的表情变都没变,眼底的不羁与不屈依旧尖锐,像是尖牙利齿的兽。
反倒是缩在母亲怀里的秋枫,听见肉与骨头的碰撞声时,又抱头轻啜起来,秋母连忙喊住秋父,让他们先回家,这种人不值得浪费他们宝贝女儿的时间。
“你明天,等着吧。”
秋父撂了一句愤怒的狠话,然后心疼地护着女儿,一家三口走向轿车的方向。
凌屿站着看了一会儿,他眼前慢慢蒙上一层粘稠的红色,视线变得模糊。
他皱眉,拇指相合一摸,头上的伤口渗出的血竟然都已经淌到了眼眉处。
晕眩后知后觉而来,他扶着墙缓了一会儿,脚下的路还是左右摇晃,抬起脚,他都不知道该踩那块砖才能让他不摔下万丈悬崖。
兜里的手机摇晃起来,凌屿艰难地掏了出来,凭借本能划开了锁屏,侧头夹在肩上耳边,低喘着应了一声。
“凌屿,你他妈迟到了,知不知道?!客人都要骂娘了!!”
“知道了。”
凌屿猛地挂断了电话。
晕得太厉害,胃里瞬间天地颠倒,他捂着嘴撑着墙呕吐,直吐得嘴里泛苦。
凌屿心道不好,怕是轻微的脑震荡,他皱着眉,想要稳一稳身体,可脑袋里‘铮’地一声,像是断电的显示屏。意识抽离的瞬间,凌屿脸朝下直直地摔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