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
饭桌上气氛像半流动的猪油。
这个比喻不太妙,又带些油腻腥臭,但此刻宋其松感受就是如此。更精确点,唯一流动的是向时齐,原也处于半流动状,只有他和孟思嘉是彻底冷凝,稳稳托在盆的四周,盛住液态,暗中过招,巍然不动。
孟思嘉先开口:“假期你们都去了哪里玩?有没有推荐的地方?”
没有指明问谁,但宋其松门儿清,他避重就轻:“没怎么出门玩,全呆在妈妈那边。”
孟思嘉点点头:“那小也你呢?”
原也牢记此刻自己使命,也说得含糊:“跟松子一样。”
孟思嘉这时候就笑,她打趣:“你们都在阿姨家吗?”
听到这话向时齐虾剥一半都停了下来:“你们怎么见家长了?”
这话歧义太大,大到孟思嘉都诧异扫他一眼。
宋其松心下虽紧,但依旧四平八稳,正想开口解释时向时齐又自己圆了逻辑。
“你们真想当亲兄弟啊,”
向时齐咂舌,“不行,松子你唯一的哥只能是我。”
原也超无语,夺过来他手中的虾塞进宋其松碗里,恶声恶气:“没有。”
到底是哪对情侣想当彼此的兄弟。
宋其松手在桌下极为隐蔽地贴着原也的腰部,这句心声准确无误传入脑海。
他嘴角没忍住提了提,但旋即正了神色:“不是这个意思,原也哥的意思是指他也回的是他妈妈家。”
原也捧着碗猛猛点头。
其实是因为他有一点憋不住笑。
但长久以来的职业素养依旧存在,他只捧了几秒钟就放下。
向时齐嘟囔:“那你们说那么含糊干嘛,当个拜把兄弟就够了。”
拜把也不要,原也不同意,但又不能明说,只能在桌下悄悄捏一把松子的手以示不满。
宋其松也轻轻回握他,但不长,不过几个呼吸,在他即将撤回安全距离时又听见原也想:
[我们这样好像偷情]
松子手一抖,下一秒又听见他想:[像那种骨科哥哥弟弟,啊啊好好玩。]
什么超纲联想。
宋其松面上发烫,立即捏一下原也的指腹。
原也不懂,偏过脑袋满脸懵懂望向他。
宋其松有口不能说,甚至连视线都不敢多接触,只好泄愤似得敲敲原也的指关节。
原也拧了下眉,还是没懂,于是幅度倾斜更大,想努力接上宋其松的天线。
“咳咳。”
孟思嘉抬起眼睛,“别光顾着说了,再吃点。”
松子的手触电般收回。
但原也总是慢半拍,直到孟思嘉恨铁不成钢盯着他看好几秒后才意犹未尽收回视线。
第一个想的是:刚刚松子是什么意思?
接着又回到刚刚思绪:但是我们这样真的好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