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冉很是佩服自己,竟耐着性子将这人的“胡言乱语”
听全了。
不过耐心也就交代在这了,那人话刚落,他就准备开骂了。岂料,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天籁一般的清冷柔和,“顾府来的?”
竟然是陈夕苑。
动静轻微,这边又闹得正猛,以致于她什么时候来的又听到了多少,少冉全无概念。
一怔过后,少冉转过身,朝着陈夕苑恭敬行礼,“郡主。”
少女身上的裙纱细腻,渐渐淡弱的阳光洒在上面,折出月华一般的光感。此刻的她,被虚虚实实的光笼着,轻盈曼妙,纯美不可方物,恍若月神降世。
可她的神色,不若平时温和,冷得仿佛淬过冰,“不必多礼。”
话落,她望向了因第一次见到皇家郡主而呆怔的顾府家丁,“看到本郡主都不行礼问安,顾家的规矩呢?”
顾家家丁和围观者听闻,皆是慌乱不已。
这可是陈家的嫡女,正儿八经的金枝玉叶,对她不敬,若认真计较,那可是要治罪的。
众人慌忙地行礼,问安,有些慌狠了的,甚至跪了下来。搁平时,陈夕苑见到这种,定是会让他们起来,可今日,她的目光仅仅是从他们身上一掠而过,脸色仍未回温。
“你方才说了什么,本郡主不曾听清,劳烦你再说一遍。”
此时此刻,陈夕苑的压迫力极强。
回溯过去,她不曾这般。今儿会这般,完全是被顾世勋的恶毒作派激怒。顾绍卿是他的嫡子,他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他要当众坏他名声,还是借由下人的口说出来的。
周围满是围观者,皆是陌生脸孔。
她甚至不用细想,都知这些人是谁找来的。从小到大,她从未恨过谁,顾世勋成了那第一个。既是如此,何必和他客气。
皇家郡主开口询问,谁敢不开口答?又有谁敢作假?方才少冉又已经听过一遍了,也容不得他们临时改词了。
那家丁只能硬着头皮照实重复。
陈夕苑听完冷笑,“顾家二爷可真是能啊,都开始教我爹爹做事儿了?”
教大殿下做事?
这话要是传到了顾将军耳朵里,二爷怕是要遭大罪了。
家丁心中发悚,不敢乱动,也不敢再说话了。
“还有你说的这定意寺,在哪个地方?本郡主居西地多年都不曾听人说起过。就这泷若排不上名号的寺庙,里面能有什么高僧?”
“当然了,也有可能是本郡主见识少了,不若你详细说说是哪位高僧?等本郡主有空,也去算算。”
“这顾二爷担心顾三的煞气可能冲撞到本郡主?照理说,人年幼的时候最是脆弱柔软被冲撞,顾家三郎居于陈府隔壁多年,怎地都没见顾二爷派人来说道这事儿?”
“他存的什么心吶?想本郡主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