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府,后院铜雀轩。
春光潋滟,李琼把闺中的摆置的花草都给搬去了院子外修剪。
这会儿,正给一盆君子兰精细打理着。
侍女银翘捧着一碗冰镇豆子汤走过来,“小姐快歇歇吧,这东西搁置一会儿整,也是行的!”
李琼袖子挽起,手上沾着些土,抬眼朝着银翘一笑,“你不知晓,这君子兰最是难养活,我得趁着日头好赶紧拾掇完。”
银翘将汤水搁在石桌上,打趣笑着,“小姐可别诓骗我,若这不是陆家大公子送来的,想必您瞧都不瞧一眼呢!”
陆家大公子,每日都会送来一盆君子兰。
要说拿这东西送人上不得台面吧,可偏偏她家小姐收下后能乐呵一整天。
院子里的那么多奇花异草她皆不管,就对这几盆子君子兰上了心。
除虫,拔草,换土。
脏兮兮的活让她干着,却是一番津津有味儿。
“银翘,把那小铲子递给我!”
银翘赶紧照做,她知晓这君子兰的地位眼下在小姐的心里头,能比自己高一截呢!
李琼接过铲子,有模有样的替那一盆君子兰松土。
她本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家闺秀,如今倒像是成了花圃丫头。
“小姐,不好了,不好了!”
银桃迈过门槛儿,急忙忙朝她们这儿跑来。
银翘扶住她的身子,也是有些担忧,忙问,“什么事儿,这么着急?”
李琼停下手中的活,也是不明缘由朝银桃看去。
“是相爷,相爷知晓了
陆家大公子给小姐送花,这会儿正在前厅对吉祥动家法呢!”
“啪嗒”
李琼手中的小铲掉在了地上。
顾不得去净手了,她赶紧提起裙边朝着前厅奔赴而去。
吉祥是帮衬自己,若是她这时候一言不发,不是白费了他的苦心。
前厅,李阙面色沉沉,紫金仙鹤朝服还未褪,似刚下了早朝归府。
待李琼进来时,吉祥已经挨了十大板了,脸色苍白,嘴唇哆嗦不止。
“父亲,吉祥皆是受女儿指使还望父亲网开一面!”
李阙挥手,让执罚的小厮退下,冷着一张脸开口,“我李家百年清廉门庭,怎么就出了你这个不知廉耻的东西?”
幸亏他发现的早,若是发现的晚些,不就是落个跟何家一般的名声?
“父亲说女儿不知廉耻?陆家大公子不过是送了。。。”
“你休要在胡言乱语了,那是陆家,京城里要寻他们麻烦的人多了去了。”
李阙赶紧断了女儿的话,出声提醒。
“陆家宴上,九皇子也是到了,说明陆家已归顺为九皇子党派,两党不和不能结姻亲,这点道理还用为父去教你么?”
李琼苦笑,这道理她怎会不明?
父亲支持六皇子,要是为她挑选夫婿,也是从六皇子的幕僚臣下去选。
“父亲推崇六皇子,不过是十年前他救过父亲罢了,可父亲想想,六皇子性子阴狠毒辣,怎会当日愿涉险去救父亲呢?”
李琼抹了把脸上泪,仍是不死心的劝诫
。
“不必再多说了,往后与那陆家绝不可有来往。”
李阙上前扶着泣不成声的女儿起来,轻叹无奈,“你如今也是待嫁闺中,收收心,中秋佳节前让你母亲为你挑选一任夫婿,过了节便就出府吧!”
身在世家,姻缘全不能凭自己做主。
本是郎情妾意,却被人硬生生给拆分了开。
“父亲,女儿不愿嫁旁人,女儿只心悦陆郎呐。。。父亲。。。”
李琼捂着心口,活脱脱觉得自己要被这一口气给憋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