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甫一落下,他贴近我的眉心,温凉的触感,又逐渐向下……以唇为纸,浅尝辄止的笔意是寒而不漏的藏锋。
徐溪川的唇很薄,纠葛过后,有一点儿回甘,令人心醉神迷。
他指腹摩挲过我右腕的银镯:「这个银镯,我母亲生前喜欢的首饰,也是第一次相遇,我送你的礼物。」
我还没从猝不及防的温存中缓过神来,闻言瞳孔微缩:「你是那年平安夜……那个哥哥?」
他笑得无可奈何,颔首点头。
脑中那段早已经模糊的记忆被轻易拉扯出来。
那是我小学二年级那年的平安夜,我和我妈大吵一架,决心离家出走。
我带了两块榛子味的巧克力,总觉得走了很远很远的路程,兜兜转转来到一个教堂。
当时已经临近黄昏,我坐在台阶上吃完了兜里的两块巧克力。正准备向教堂门口那一对白色的天使雕塑告别,继续我的远行。
可是左边的雕塑面前,已经站了一个人。
那是个瘦削的少年,比我要高很多。
该怎么去描绘?
后来在我的梦里,那场相遇被蘸了金粉的画笔染上玫瑰的色泽,少年眉如翠羽,瞳深似墨。
只是那时候的我,莫名觉得这个人难接近,仿佛他整个人都沉浸在很深切的悲伤里。
我走过去,学着那哥哥的样子,打量了一遍又一遍那尊雕塑,却没有看出来丝毫奇怪之处。
很多年后我才知道,少年时期的徐溪川,站在教堂前的那一天,正是母亲过世的时候,他只是试图从母亲信仰的事物上,寻到一点儿亡母的痕迹。
年幼的我,重重叹了口气,再叹到第二声时,那个少年也发现了身边的我。
我注意到,他手里拿着一个亮晶晶的镯子。
他蹙着眉,终于不确定地问:「你喜欢这个?」
我那时候只是觉得面对少年的问题,如果摇头,可能不太礼貌,便忐忑地点了点头。
他似乎有些犹豫,踌躇了半晌,面上变得轻松起来:「喜欢就送你了。」
现在看来,那时候的徐溪川将母亲的镯子送给一个陌生小孩儿,恐怕也是为了试图埋藏掉那些悲伤的记忆。
可是,身为一个超忆症患者,他怎么可能忘得了?
少年让我张开手。
我有点不乐意,伸过去一个拳头,主要是刚才吃巧克力糊得整个手心都是,太丢脸了。
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我先发制人问他:「哥哥,你为什么这么晚还不回家?」
可惜,婴儿肥的手攥成拳头,像萝卜一样胖,他把镯子套上去实在有些费力。
他僵了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