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分。戎玉怡扶着黑色雕塑羽毛站起身时,听到这句,嘟囔道。
“你不拜拜?”
戎玉怡走到他旁边。她喝了大半瓶红酒,到微醺阶段,脸红红的,身体也热。
温铩羽身摆得正,眼珠子却滑到左边瞅她,觉得她真是可爱得紧。
“拜啊。”
他说着,拉一把西裤就要单膝下跪。旁边递来一条方帕,侧目抬她一眼,戎玉怡来到他身侧,旗袍紧贴她身体的曲线,细腻的山水纹在布料上展开,像是在叙述一个波澜壮阔又不能为人知的故事。
旗袍做工很好,远远瞧着像丝缎瀑布,从香肩倾泻至脚踝,在月光下流淌着熠熠光辉,近了,腰臀线条被黑夜勾描的格外清晰,无端让人想入非非。
戎玉怡被他看得耳朵腾地红了起来,退后两步,走至他背后盲区,温铩羽这才重新面向大哥的坟墓。指间的佳肴汤汁被方帕一一揩去。
在他闭眼的这半分钟里,戎玉怡亦看向大哥的墓碑,看着看着眼睫下垂,眼眸落到右下角,落到温铩羽身上。
回忆太过痛苦,很多事情戎玉怡已经刻意不去记得,她尽量让自己过得麻木,可戎玉怡不记得二哥与大哥之间关系如此表面?
他睁眼起身,双手合掌,方帕夹在合十礼中很不走心的样子,两秒便放下,仅限半分钟的温情,很快毫不留恋起身。
还是说大哥没死?戎玉怡有点困了,歪歪脑袋,打起精神。不确定,现在信息过于不对等。其实仔细想想,她应该生气才对,刚新婚便成寡妇,勤勤恳恳给丈夫上坟三年,结果这货没死,还玩起失踪,昧地瞒天,复活后夜不归宿也就罢了,连外人都有他的联系方式,她却只能干等着对方找上门。
……还是太心虚了,人真的不能做亏心事,做贼心虚冲昏了她的头脑。
后来。戎玉怡抓了抓头发,叹口气。后来,情绪被放大化,气上头得也快,戎玉怡转身就要走,预料之中走不了。
这一幕似乎刚才就上演过,不同的是这次没站稳,脚下打了个趔趄,身体软软地撞进后面的人怀里。她脸色瞬间不好了,偏偏这人眼睑微垂,侧头来忖量她的神情,声音低低地问她是不是生气了。或许是喝了酒,他声音很和平时听起来有些不太一样,酒一样醇厚的声音穿过鼓膜,连带着心也怦怦跳。
戎玉怡也不知道这人为何总是很轻易就能觉察出来她的情绪,或许也不止是她一个人吧,表面瞧着不像心思细腻的人,实则很会察言观色揣测人心,这一点骗了不少人。
“谁生气了?”
戎玉怡转过身来推他,迟来的愤怒指控他,“你不是死了吗?回来做什?骗人很好玩是吧,那你满意了,骗过所有人。”
其实推开了,但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微醺状态下戎玉怡的身体飘飘然地,险些又没站稳,被他捞了一把。
“现在是生气了。”
他声音语气还是那样轻,带着一点笃定。
全身被另一个人的温度所覆盖,这种感觉不亚于把她往架子上低烘慢烤,戎玉怡感觉腿要软了,是太热了不耐受,还有这具身体食髓知味,很轻易就会被勾起欲望。戎玉怡尝试推开他的桎梏,无果。边推边嘟嘟囔囔:“变态,放开我。”
“都骂变态了,难道变态会听你话?”
戎玉怡被噎了一下,“那你放开我,我叫你一声绅士可以吗?”
结果得到红牌警告:“再乱动就当你是在邀请我了。”
“你敢。”
戎玉怡瞪他。
“我是那种□□你还会问你一声能不能的人吗?”
他的确不是。真忒没素质。戎玉怡暗骂。
“你现在到底是人是鬼?还有之前的事,你也太乱来了吧。”
“你知不知道我很害怕?”
“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声音愈发委屈,戎玉怡越想越难受,觉得现在哭有点太丢人了,可又忍不住,推又推不开,戎玉怡只能抱住他,将头埋他颈窝里,两行泪滑了下来。
“你……”
起先温铩羽只渐渐听到她吸气的声音,过了一会儿才觉得有眼泪滑在锁骨窝。
然后他们就在坟墓边上做了,最开始是靠着他的墓碑,然后是墓碑前的地垫,后来他还想去大哥那边。被戎玉怡打了一巴掌。
做完之后,黑夜之下,雾湿的晚风拂过裙摆撩起的肌肤,戎玉怡头皮发麻靠在墓碑上,任由他擦拭射在腿上的东西,蓦然惊觉墓地有监控,结果那个平日一贯亮着红灯的机器,此刻歪了半截,有什么零件弹掉了出来,复被乱糟糟的电线挽留一半,掉也掉不下来,回也回不去,如此僵持在空中。
她问是不是温铩羽干的,温铩羽回头望去,却答非所问,问她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戎玉怡没听懂,一双眼胶着在他脖颈的文身,天使的翅膀和枪,他以前把翅膀叫羽翼,戎玉怡觉得很尴尬,就像在叫自己。
“这里,什么意思?”
他重复一遍。
戎玉怡低下头,胯骨上覆着一只手,很用力,像是想要隔着旗袍布料拭去这个文身。
……
所以她回答了什么?戎玉怡不记得了,回忆到这里便宕机,她坐起慢吞吞喝水,一些细节记不清了,不过还记得一点,后来温铩羽送她回家,在家楼下,司机下了车,到对面二十四小时便利店等待。车里只剩下两个人,她问大哥呢,不怎么不见人?
温铩羽的回答给人一种耐人寻味的感觉,首先他表现出了黯然该有的样子,紧接着他的回答使得他的失落黯然变得非常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