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犹不及。顾子期小心的提点元容,宠臣,宠妃,他要是在多花些心思在顾曜身上,东宫就真的按耐不住了。
元容被顾子期这一棒打回现实,背后出了薄薄的一层汗,她忘了,太子是个敏感的性子。
顾子期把他的儿子弄成了这么个病秧子,面上却又能做出一个父亲对嫡子最多的期望,这点,她确实要学。
“太子殿下,该用药了。”
鸾歌殿的伺候宫人屏住呼吸,生怕扰了顾麟。
乌黑的汤药散发着浓浓的苦气,在顾麟的记忆中,这种药他不知道喝了多少,一碗饮下去,就好似喝水一样。
苦?他根本感觉不到苦。
汤药荡在莹莹剔透的药碗里,看的他心烦意乱,他今年已经年满十二,这个岁数,足够看得清自己的处境,虽名为太子,可是谁也不知道,他这个太子还能坐多久,他的身子骨,他太清楚了,没有那个病怏怏的太子,能够登上九五至尊的,说不定哪天父皇对自己失望,说不定哪天自己睡过去就再也醒不过来。
而他那位皇弟,更是优秀的令他寝食难安。
“殿下……”
汤药再不喝,就凉了。
“滚!”
剧烈的咳嗽从顾麟口中传出,震得整个胸腔都在抖动,他死死地压着,肩膀抖成一团。
压抑,无与伦比的压抑。
每到这个时候,太子殿下总会变得喜怒无常。
宫人慌忙跪下,额头撞在大理石铺就的地面上,咚咚作响。
“二弟现在在哪呢?”
顾麟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指甲抠进手心,有些疼。
“一早就去温先生那儿读书去了。”
这是软语斋传来的消息。
“他倒是个上进的。”
冷冷出声,顾麟一抬手,药碗便被稳稳的奉上,“过会儿随本殿去看看。”
这时候,俩人还不知道,这一行,成了双方彻底撕破脸的导火索。
宫中因着采选的事情,难得显得有些热闹,顾曜趴在桌子上,手中的毛笔被沾了墨抿干,没写两个字,就又伸回了砚台里。
“二哥,你真的不吃啊?”
顾念单腿翘在椅子上,怀里抱着一匣子点心,阳光照在脸上显的人懒洋洋的,他们兄弟几个,轮容貌,顾念长得是最像父皇的,高鼻薄唇,桃花眼天生带着几分情意,如果,没有脸上那道骇人的疤痕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