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斜睨她一眼,随口应下:“是,你的心意。”
就是几棵菜。
两人随便聊了几句,姜照皊把锄头递给一旁的田田,和康熙并肩回翊坤宫。
“正殿住着可还够?”
他问,现在两个孩子长大了,要的空间多,正殿有五间,两个孩子就要占两间。
姜照皊点头,表示够了。有个活动的地方,有个睡觉的地方就成。
康熙点头,牵着她的手,晃悠悠的走着。
路过储秀宫的时候,她随口问:“皇贵妃病情如何?”
这两年皇贵妃一直病着,身子不大好,御医来来回回,拿药当饭吃,病情没有任何改善。
康熙听她说这个,就有些沉默。
这皇贵妃若是能把权给放下,不要劳神,说不得她好的还快些。
可惜她放不下,有时候他提了,她病情还会更严重些。
“走,去瞧瞧。”
他道。
姜照皊笑着回:“臣妾就不去了。”
没得去看人,反而叫皇贵妃难受。
康熙抿了抿嘴,还是牵着她的手,往储秀宫去,仁妃性子仁善,不愿意叫皇贵妃难受。
储秀宫里头住着皇贵妃,便是除了坤宁宫之外最豪华的宫室,倒
是都能看到明黄饰品,就连那晶簾,也是用黄珍珠穿成的。
确实好看的紧,但是颜色比较亮眼,明灿灿一片刺眼。
正殿中间摆着一架紫檀云母屏风,上头绣着金凤展翅,那绣工细腻极了,栩栩如生。
听到传报声,皇贵妃赶紧起身,她头上带着黛紫锦绣昭君套,不施粉黛,细细的柳眉微蹙,看着病容着实有些可怜。
姜照皊笑着请安,互相见礼过,这才依次坐下。
就听康熙板着脸问:“你感觉怎么样了?”
皇贵妃就一板一眼的答:“劳万岁爷惦念,臣妾身子已是好多了,如今能起身。”
这问话生疏的厉害,这么说完之后,两人都沉默。
姜照皊坐的端庄,当着康熙的面,她也不知道该怎么来活跃气氛。
她私心里想着,皇贵妃定然希望能多跟皇上说话,而不是她。
康熙又交代:“你好好养身子,旁的若是操劳不过,便交给贵妃、仁妃去办,交给你手里头的嬷嬷也成。”
她是宫里头的老人,这几年也有情分在,不愿意她真的难受。
姜照皊冲着她莞尔一笑,并没有发表意见。
皇贵妃瞧着两人,这两三年过去,心里早就想明白了,不管怎么说,这两人如今还黏糊着,以她的身体情况,定然等不到想看的画面。
此时她有些后悔,不曾抱一个孩子来养。
宫里头但凡抱孩子的,无一不庆幸。
她所能够抓住的,只有手里的权利,如果连权利都
丢了,那么她将一无所有。
下放给贵妃、仁妃容易,再收回来的时候,怕是不干净了。
在心里叹口气,路总是越走越窄,她如今无路可走,能保住现有的东西,已经不容易。
除非她死,权利必须在她手里握着。
她有她的顾虑,也知道皇上是为着她好,可有时候,道理她都懂,就是办不到。
仁妃这个人,她如今有些看不透了。
若是她憨些,宫里头的人,一人一口也能咬死她,可她张扬跋扈,踩在宫规的线上,叫人无话可说。
你若不惹她,她便不会寻你错处。
若是你惹着她,她连打带骂,一点脸面也不留,有时候瞧着无关痛痒的,可这脸面对于妃嫔,实在太过重要,又有皇上护着,轻易无人敢折她面子。
心腹大患。
皇贵妃想,就算仁妃会做人,她也必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