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祭挑眉笑了笑:“只是检查一下你的伤口罢了。这样还叫‘差不多’?”
冬狮郎一下子噤声,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只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又再次别过头去望着旁边的白墙。花祭也饶有兴致地陪他沉默着。
许久,少年略显沙哑的声音终于低低地响起,在一室的寂静中显得有些突兀:“抱歉,没有保护好雏森。”
花祭愣了愣,看着他脸上混杂着黯然和不甘的神情有些不解:“为什么跟我说‘抱歉’?”
顿了顿,他仍是没有回过头来,只默默道:“我没能遵守当初的约定,抱歉。”
约定?
她再次愣住,然后终于想起当初带雏森回奶奶家时曾说过的那句话。那一天,她站在门口笑着对他说:“要好好保护她哦,小白!”
然后再次被他吼了“不要叫我‘小白’!”
这样的话。
她从来都不知道,只是这样一句戏言,他竟然一直记到现在,竟然这样不管不顾地、一直坚持到现在。
“冬狮郎……”
她轻叹口气,站起身将少年搂进怀中,“没有关系的,谢谢你。”
“喂!”
冬狮郎挣扎着似乎是想要离开她的怀抱,却在听见那句“谢谢”
的时候猛地停下了动作,只剩下声音闷闷传来,“谢我什么?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到。”
“不,你做得很好,冬狮郎。”
花祭摇摇头,抬手拍了拍他的脑袋,“谢谢你一直这么努力,谢谢你一直记得我。”
顿了顿,她的嘴角勾起一个宠溺的浅笑,“但是从今以后,按照你自己的心愿去做就可以了。请不要因为什么约定、什么责任,而被束缚了飞翔的翅膀。”
冬狮郎突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抬起手,然后缓缓地抱住她的腰,将头埋进她的怀抱中。周身满满地充斥着清新的气息,仿佛秋雨后散落在空气中的桂花的淡香,柔柔的,暖暖的,又带着股不易察觉的香甜。
他突然就想起了昨天蓝染在清静塔居林中说的那句“憧憬……是距离理解最为遥远的感情”
,那个瞬间,他的脑海里浮现的竟不是雏森当年挥汗努力的场景,心中满溢的也不是替她所感到的不忿,而是那个粟发少女在他记忆中仅此一次的灿烂笑颜。胸腔中抑制不住地涌上茫然和无措。于是他几乎是恼羞成怒地、卍解了冰轮丸。
可是……这是不对的吧?至少……我所了解到的那个人,确实是你吧?
我可不可以……就这样任性一次?
……花祭。
病房内一时之间满是安静温馨。花祭拍着他的肩没有说话。冬狮郎微红着脸颊,僵硬着身体不敢轻易动弹。
就在他犹豫着究竟是不是该找个借口让她放开的时候,病房的门冷不防被人从外面推开,少年大大咧咧的声音伴随着外面不甚清晰的交谈声瞬间涌入:“花祭!”
“咦?”
花祭条件反射地放开冬狮郎,猛地抬起头,看着走进房中来的橙发少年眨了眨眼,“一护?你怎么会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