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梦,也让她多做一会儿好了。
女人很快答应了她:“好。”
“既然你不想的话,我们都先不露脸好了。”
女人似乎调好了角度,她招呼她:“过来吧。”
成欣伏着身子蹭过去,先把摄像头调成后置,这才敢放心大胆地拿起手机。
映入眼帘的是……诶?成欣笑了:“怎么你也在床上啊。”
一样身穿毛绒绒睡衣的女人在跟她摆着手打招呼。视频只照到了她脖子以下的上半身,两缕黑垂在肩侧,下半身还窝在被子里,明显是还没起来。
女人理直气壮:“我这边还早。”
成欣也没戳破她,只是说:“我还想看看你那边的房子长什么样呢。”
“可以呀。”
女人说完又调了一下摄像头,镜头扫过,柔和米白色调的家居,床头柜放着两本书,似乎是睡前才翻阅过的;飘窗旁摆着整洁的梳妆台,没有过多的瓶瓶罐罐;再往右前方可以看见通向衣帽间的通道,尽头排列整齐的衣服隐约透出一角。
宽大的卧室整体布置得简洁大方,成欣觉得也许可以参考一下改良自己的小破出租屋。
女人随后起床,一边跟她闲聊一边又带她参观了厨房、客厅、书房,甚至还有浴室里的小浴缸。
成欣:……跟你们有钱人拼了。
不过她也现了一个问题:“你的钢琴呢?”
“在琴房呀,你想听曲子吗?”
女人说着真带她去了,结果刚一踏进去就听到了一声软绵绵的猫叫。
“咦?你还养猫的吗?”
成欣好奇地看着围着女人脚边打转的银渐层猫猫,它皮毛蓬松光泽,显然是被养得很好。
“不是,这是朋友家的,她最近出差了才放我这里几天。”
女人说着一边把猫抱出去,一边意有所指道,“我要养的话只养狗。”
被结结实实叫过“小狗”
的成欣揉了揉脸,说起来她还没有在床上以外叫过“主人”
,平时脑子清醒的时候还是很难开口,女人好像也默认了这一点。
她转着拍了一圈琴房,好奇宝宝成欣又现了新问题:“这个钢琴好像跟你之前拍给我的不一样诶。”
“那个啊,我那回正好去拜访一位老师,借她们家琴用的。”
女人说,“这个才是我的。”
她把手机放到顶部的支架上,掀开琴盖,于是成欣眼里又映出了那双指节分明的手,它们悬停在琴键上,女人问她:“想听什么?”
成欣不懂音乐,她说:“就上次那个吧。”
随后熟悉的旋律传来,轻柔悠扬。
成欣本以为自己都差不多把旋律忘了,直到再次听到这琴声时,她才现她原来一直记得。
连带着那天晚上的记忆也一同浮现。
她那天在琴声中,想得最多的不是未卜的前路、丢失的尊严,而是已经回不去的少年时代。在一切糟糕的事情生前,在一切懊悔的过失犯下前,那是真正熠熠生辉的,如金子般珍贵的时光。 她想起父亲温和宽厚的大手,想起老师同学们议论中的赞扬,想起她从小县城考上省重点高中后,初次坐在窗明几净的新教室里,紧张又期冀的心情。
她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哎!”
是谁喊的?不重要。她转过身去笑脸相迎。
与此同时,一个身影与她擦肩而过。她还没来得及看清长相,那人就宛如一阵清风般过去了。或许是炽热的阳光蒸腾朦胧了周遭的一切,此刻唯有风扬起的衣摆和轻轻晃动的梢格外清晰。
后门有个女生在挥手:“澄星!蒋澄星!”
成欣听到那个背对着她的身影说:“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