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弯弯给他一个无所谓的眼神,然后戴上耳机,认真地唱出《adhatter》她最喜欢的一句词。
“whatifi&039;crazyallthebestpeopleare”
那群人见情势不对,立刻转换了话题。
郑辉指指她,不怀好意地问:“路小姐不是说要请孙老师出山吗?怎么也没看到他老人家呢?”
路弯弯把他的手摁回去,目光如炬,“郑先生,你们这群人,是永远也学不会礼貌的地痞流氓吗?”
她顺了顺自己的高马尾,“至于孙老师……”
她还没说下去——
“在这儿呢!”
清脆的声音在人群外响起。
像是一道分水岭,人群自然而然散开,只见林杉扶着孙仁国出现在路弯弯身边。
路弯弯先是对着孙老师鞠了一躬,又带着疑惑看向悠然自得的林杉。
后者安抚似的对她笑笑。
路弯弯突然觉得有双大手一下一下抚着她的后背,格外安心。
好久没有这种将自己的后背安心递出的时刻了,只有真正感同身受了,她才忽然理解了林杉想要参与她的工作的想法。
她把手里的手机往包里一丢,随即来回审视站成一排的,黑压压的一群人。
“没人教过你们要尊重别人吗,各、位、前、辈?”
字字句句,掷地有声。
没人再反驳。
人群终于作鸟兽散。
zane想和路弯弯说些什么,被林杉一下顶开。
“rry,”
他坏笑着拉长语调,俯视小个子的zane。
刚刚还坏笑着的眼在转向路弯弯时又变得湿漉漉,像是等待审判的嫌疑人。
路弯弯倒是没准备审判他,两个人一左一右陪着孙仁国进了录音棚。
找来凳子先让孙老师坐下,路弯弯又端上了茶水,耐心地蹲在旁边给老师解释今天录的小节和速度。
其实今天的日程表上并非弦乐,而是请贝斯老师来定节奏。
可孙老师毕竟难请,无论如何也要按照他的时间来。
贝斯老师表示理解。
如果说路弯弯的母亲邓芝女士是这十年来小提琴演奏的大师,那孙仁国就该是近二十年来无人超越的存在。
他的退居幕后一直为人所猜测,却始终没有定论。
为乐器录音是需要调试设备的,路弯弯弯着腰认真地为老师调好麦克风时,林杉就在旁边和孙仁国聊天。
终于调试完毕,路弯弯坐到调音台前,戴上铁三角耳机,上滑推子,示意棚内的老师可以开始了。
林杉则陪在她身边,也戴上监听耳机享受无渲染的弦乐。
路弯弯把头发扎起,露出一段白皙修长的脖颈,她今天只戴了一条很素的路路通项链,显得更加出尘。
林杉发现她工作时完全是另一个人,刚刚处于下位的人一旦被圈进工作椅、处于调音台前,就仿佛成了整个录音棚的绝对控制者。
即使对面是绝对的大前辈,她也丝毫不怯,只是语气平和地让对方调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