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被他抱在怀中,感受着一股圣洁的力量涌入体内,银发青年的眼珠转动着,舒莫对他太好了,前所未有的、不求回报的好。
他一直寻找的人,在他遇到生死危机的时候突然出现,来到他的身边救他,舒莫的身上也满身是伤,希死死抱住他:“你之前也这么说。”
舒莫说道:“我说了,我一直在以另外一个方式陪在你的身边,我是为了你而来的,希。”
希闭上眼睛又睁开,神色阴郁:“你如果再离开我,我就吃了你。”
舒莫伸出手抚摸着他的头发,他知道希的性格就是这样的,但却没有强行改变的意思,他只能慢慢劝导,在希诞生的这十几年中从未受过任何挫折,却在今天遭受到最大打击的这一天,他被舒莫维护着,两个人一同躲在山洞之中,避开其他所有人躲藏起来,希死死握住舒莫的手臂,仿佛稍微松开手舒莫就会离开了似得。
到了这个时候,舒莫的来历、目的,以及他究竟是谁都已经不重要了,希犹如拥抱着一个最喜爱的玩具、亦或是一根救命稻草般死死抱住舒莫,他其他什么都不想想,他只想要抓紧面前的人。
银发青年压在舒莫的身上,他已经长得很高了,几乎只比舒莫矮上一些,等到再过一段时间,他的体型就会越发庞大,希会逐渐成为那个脸上带着淡笑,眼中却无一丝人性的日冕之主,舒莫低着头看着希,却在这张脸上寻找着未来的他的身影,希的表情中有着清晰的不悦,舒莫却想,比起那个时候的希,现在的他似乎情感更加生动鲜明一些,也更像是个……活人。
他不知道希究竟经历了什么,但他想要帮助希改变。
舒莫这么想着,似乎有些出神了,希一眨不眨地凝视着他,片刻后,银发青年突然伸出手握住他的脖颈,即使声音很轻,也仿佛在咬牙切齿般地说着:
“你在想谁?”
舒莫回过神,就对上几双满是执拗的目光,舒莫眨着眼睛,他扭过脸,知道不能在希面前说太多,否则他的态度会更加偏激:“在想你。”
“骗子。”
希说道:“你一直在看着我的脸,是在透过我看谁?”
舒莫被他紧紧盯着,脸上却没有慌张的样子:“你。”
“别多想,”
舒莫说:“你是最重要的。”
他伸出手,心却突然一紧,因为舒莫这个时候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手上还一直戴着他给希打造的婚戒,银发青年的脸颊上划过一丝凉意,他转过眼,就看见了在舒莫的手上,清晰可见的戒指。
希的眼睛一顿,下一秒,他面无表情地死死盯着这个戒指,仿佛在看着一枚淬毒的毒药。
“这是……”
舒莫刚想要解释,希却移开了眼睛,银发青年定定地看着他,接着,他突然说道:“很好看的戒指。”
舒莫不由自主地闭上了嘴,希眨了眨眼睛,说:“你有爱人,对吗?”
“我的爱人是你。”
舒莫想说出这句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声音被某种力量死死卡住,他只能说道:“对。”
“你爱他吗?”
希仿佛很好奇似得。
舒莫颇有些心惊肉跳,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最后只能模糊地说一句:“这个戒指的来历,你之后会清楚的。”
“你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希。”
希趴在他的胸口处眯起眼睛,砰砰的心跳声传来,多有趣,他的眼底猩红,表情却始终冰冷:“你一直这么说,是在害怕我做些什么吗?”
“可你明明有喜欢的爱人。”
希说:“难不成,你的意思是,我比你的爱人重要?”
“……你是最重要的。”
舒莫有点头痛起来,他现在真的感觉到了百口莫辩是什么感觉,但希却说道:“没有关系。”
银发青年这么说着,声音却越发甜蜜,舒莫听着他的话,不仅没有感觉到松了口气,反而还背后一凉。
“无论你有没有爱人,都没有关系。”
希这么说着,死死抱紧他。因为无论面前的人喜欢的是谁,他都会揪出那个人,然后拧断他的脑子、抽出对方的脊骨。
他的手臂收紧,像是要将面前的人死死困在手中,舒莫感觉自己的腰近乎被勒断了,他喘不过气了,但还是说道:“我关心的人只有你,希!”
舒莫握住希的手,对方却突然抬起脸,那张脸带着抹不去的阴郁之色,犹如从深渊之中探出的怪物,正以深邃的目光凝视着他;又似被溺死在湖水之中,从湖底探出头颅的鬼魅,阴冷、湿黏。
“那你口口声声说只在乎我,却又说你爱别人,难不成,你爱的人还是另外一个我?”
希说着,舒莫却沉默了,孩子你真相了。
就算世界上有另外一个希,那又怎么样呢?
只要是想要和他争夺的人,都会被他除去,他不允许有其他任何人夺走对方的注意力。
舒莫和希对视了一眼,终于无法解释,舒莫叹息一声,终于感觉有些累了,他抱住希,接着说道:“我累了。”
“睡吧。”
听到他的话,希还想要说些什么,却看见舒莫疲惫地闭上眼睛,接着沉沉睡去。在狭隘昏暗的洞穴内,两个人犹如缠绕在一起的蛇般,只要扯开一方,另外一方就会死去,希睁着眼睛,鼻腔内满是浑浊的血腥味,他身受重伤,伤势却已经被舒莫治愈了大半,希的体温是冰冷的、情绪更是冰冷的,整个人从内而外,都犹如一具毫无感情的雕塑。
但舒莫却是暖的。
希紧紧抱住面前的舒莫,感受到从对方身上渗出的暖意,明明作为日柱,身为太阳化身的他,却无法克制地留念对方身上的温度,希在这一刻才突然意识到,他是一堆毫无温度的炭石,对方却是一把温暖的火焰,不顾一切地燃烧自己来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