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忆着昨天晚上最后的记忆:他将猩红王冠从所长的头上扯下后,他和所长就回到了研究所内,准备收拾残局。
然后,舒莫刚想寻找失踪的贪婪,看看对方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就突然眼前一黑,最后的画面,是所长用一双银眸望着他,接着伸出手接住他的画面。
再然后,他就出现在了所长的房间里,和男人抱在一起。
他的精神有些承受不了这种刺激,要崩溃了。
他看着面前的人,终于控制不住地把对方推开,同时将被子扯了过来按在自己身上,所长的眼眸一瞬间睁开,用鲜红色的独眼望着面前的人,眼中清明。仿佛从来没有睡着过。
男人的眸光犀利、冰冷、透出一股无情的残暴感,仿佛整个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被他俯视着,眼中甚至没有任何一丝人类该有的情感,舒莫和那只眼眸对视着,沐浴在他的眸光下僵了身体,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以为面前的人并不是所长,但在下一秒,所长的眼神终于落在他身上,在将他看清后,对方的眼眸微微一变,那种空洞的距离感骤然褪去,所长眨了眨眼,身上的气质就变得慵懒起来。
“早上好。”
他对着惊疑不定的舒莫说:“睡得还好吗?”
所长的话和他的样子,都深深地刺激着舒莫的神经,黑青年忍不住怒瞪着他,片刻后,他看见灰蓝色长的男人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不知是不是舒莫的错觉,他的唇边甚至带着一点淡淡的笑。
这种笑深深地刺痛了舒莫的神经,他看着所长,就听见男人继续说道:“你做得很不错。”
“我怎么会在这里。”
舒莫开口询问道,眼神越不友善起来,像正在呲牙的黑狼。所长是第一次见到他这副样子,看得觉得十分有趣,他的视线在青年肩膀和脖子的线条处转了一圈,似乎在回味着什么,下一秒,舒莫身上开始燃烧起熊熊烈火,望着似乎即将要爆的人,男人眯起眼睛说:“之前,我们回到研究所后,你就晕倒了。”
“我怀疑你的身体出了问题,就将你带到实验室内检查了你的身体状况,然后把你带到了我的房间休息。”
所长的声音听上去十分悦耳,带着一股淡淡的轻佻,他满头的长散落着,见舒莫的表情仍然惊疑不定,也没有做多余的解释,而是站起身,面色如常地给自己套上衣服。
在他穿衣服的时候,舒莫突然现他的脊背一片光滑洁白,仿佛之前所看见的狰狞伤势只是舒莫的错觉。他甚至有点感觉是自己刚刚睡醒幻视了,所长很快就给自己套好了常服,反正男人平时只穿着最普通的白大褂,跟其他人并没有什么区别。
“这是给你准备的衣服。”
所长把一套漆黑的大衣扔给他,舒莫狠狠地看了一眼这套大衣,又看了一眼所长:“我之前的衣服呢?”
“扔掉了。”
男人随口说道,他转身走向厨房:“我去给你准备早餐。”
他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舒莫望着他的背影,突然感觉所长的态度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又或者说,他的表现对于舒莫来说显得更加随和,是在工作之外的另外一面。对方的性格难以捉摸,有的时候冰冷、多疑,像狂热且病态的科学家;有的时候又有一种蛇一般的慵懒,睡在洞穴中悄无声息,只在遇到有趣的猎物时才会吐着信子爬出,将对方一口吞噬。
舒莫一边穿着衣服,一边突然感受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痛苦,天地可鉴,他真的并不想和对方有如此多的接触,但自从他来到实验所后,生的所有一切就脱出了他的掌握,简直就像是有什么人或物在背后暗中操纵一切般,即使舒莫再怎么想要远离,他的命运还是死死地和所长以及贪婪缠绕在了一起,犹如命运之神手中的命运线般缠绕地越来越深,直至最后互相绕在一起,死死纠缠,形成一个打不开的死结。
这种预感让舒莫忍不住打了个冷战,他很快想起了真理的代价,并决定询问一下对方究竟该怎么样才能避免这种情况生。
在他一边咬着牙穿好衣服,一边思考着对策的时候。所长已经端上了他的早餐,男人坐在餐桌面前咀嚼着自己的食物,另外一边是舒莫的早饭。舒莫踌躇了一瞬才走过去,然后就看见了所长张开唇,将生鱼肉吞进嘴里咀嚼的场景。
所长的早餐是一整盘的生鱼片,没有其他多余的调味料,是纯粹的生食;而舒莫的那一份里放着做好的牛排和煎蛋,撒上了些许舒莫没见过的调味料,做得刚好的溏心蛋边缘透出令人舒适的金黄色,舒莫尝了一口,是一股很奇特的味道。
在他的身侧,是将半条鱼塞进嘴里咀嚼的所长,对方的表情看上去舒适,慵懒,看上去更像是吞咽而非用餐,舒莫看着这一幕,有些食不下咽,他吃了一口牛排,就在所长的注视下推了推餐盘,接着说道:“贪婪在哪里?”
所长的动作一顿,他用手帕擦了擦自己的唇角:“你很关心他呢。”
“养狗的感觉怎么样?”
舒莫的表情不算太好看,他甚至感觉所长接下去又会像之前那样说些什么。然而男人却语气一顿,接着说道:“放心吧,他很好。”
所长的语气居然有种异样的温和,即使他对贪婪的态度仍然算不上太好:“他在和2号战斗后开始狂,撕碎了许多污染物,打碎了小半个研究所后被猎人们引到了陷阱里,和o-12-kL-月之女巫撕打了起来。”
舒莫:……
待在自己的收容室里从头到尾都没有出去就突然祸从天降的月之女巫:……
“然后,他们打了一架,月之女巫重伤,但贪婪也陷入了沉睡,他正在培养巢里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