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一路西行,便是临地之患亦甚,却从未见此景象,看来不仅仅是天灾。”
胤禛的握着拳头,浑身散发着寒意。他们一路走来,也曾见过有些偏远的村落受灾情况严重,可是各地分发的赈灾款项都得到了善用,官府每日里施粥舍药,日子虽艰难,但并未至饿殍遍野之地步。
可是到了这汾阴,经过了一番查问之后,竟然发现至水灾发生以来,官府从来没有出过面!胤禛还记得每天收到的来自汾阴县令周之秣的奏报上说,汾阴的情况已经得到了控制,百姓都得到了妥善的安置!哼!妥善的安置?这难道就是那周之秣口中妥善的安置吗!
“这些贪官污吏,怎么到了哪里都有他们的身影!”
胤禛一生人,最恨的就是贪官污吏!雍正朝那会,哪个官员不是过着战战兢兢的日子,严于克己,为民请命,若是有谁触了他的逆鳞,必定落得抄家身死的下场!
“水至清则无鱼,这贪官污吏自然是哪个朝代都会有的。”
胤禩叹了口气,走进一家粮铺,见那老板正倚靠着桌台睡觉,便走过去拍了拍桌子。那粮铺老板晃了晃脑袋,从睡梦中醒来,一抬头就见到面前站着两位客人。却说胤禩虽然是女子之身,但骨子里的气质却是男儿,穿起男装来丝毫不觉得违和,旁人只当是一个清秀少年罢了,起码这老板就一点也没有察觉面前的人是女子。
“老板,我想买些米面。”
胤禩道。
“米面?”
那老板闻言笑了出来,随即站起身揭开粮桶上的白布,但见一桶一桶的麸糠映入眼帘。
“而今哪里还有米面,只有麦麸糙粮,你若是想买,每斛两百钱。”
老板不耐烦的道。
“两百钱?”
胤禩惊讶的呼出声来。
“即便是寻常白米,每斛也不过七十钱罢了,你这麦麸糙粮何以竟买到了两百钱?”
老板闻言像是看什么怪物似的看着胤禩,随即叹了口气。
“这位客人,您是外地来的吧?”
胤禩点点头,随即指了指身后的胤禛。
“我和愚兄皆是鄗县人士。”
“你二人是贾人?”
老板又问道。
“是啊,途经此地,打算前往绛国。”
“唉,这您就不知道了,我们这汾阴有自己的行情。”
老板无奈的解释道。
“甭管是米面油茶,还是别的什么,都比寻常地方贵一倍!本来这些麦麸之类粗糙的东西,平日里是一百钱一斛的,这不,正巧最近赶上了天灾,所以涨到两百钱了。”
“如此百姓如何能买得起?”
胤禩道,老百姓连麦麸都吃不起,岂不是只能挖草根啃树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