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秒过后,他推开了这扇门,姜慢拦不及。
他们一来一往对峙这么久,姜裕都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流露,直到推开了这扇门。
画,满屋子的画。
有一股火攻上脑门。
“呵,呵!你妈真是没白生你!”
他在这个房间里迈开步,经过什么,便随手,将画完的没画完的画掀在地上。
“装得清高,到底是来讨债的。”
尘封的记忆袭来,在遗嘱签下的那一个刹那,他开始恨那个曾经爱慕过的女人。
她也曾用一张一张绚丽的画作填满别墅里如今积灰的画室,记忆与现实重合,是如今一张一张的画作随他所到之处应声倒下。
画摔倒在地上,没办法挣扎,然后被踏过。
姜慢站在房门口,心脏血脉叫嚣嘶吼,与之相反的是大脑被冲击得难以运转,她一时无法动作。
她眼睁睁看着所有心血任人践踏。
“够了!”
她低吼道。
“够?怎么能够?你们都一样,一口一个理想,实际上还不是觊觎着我的钱?连死都要攥着不松手!”
指桑骂槐。
“你别太过分了,不要忘了,疆域能做到今天,起步的时候还不是倚仗着她的社会地位,不然你怎么挤得上那个圈层?你靠着她得到的脸面地位,人前风光靓丽恩爱夫妻,背地里是怎个龌龊猥琐?”
姜裕面色铁青,他站到姜慢面前。
“好,好啊你。你也有资格评判我?”
“你要拿我的钱去喂那对狗母子——想都别想!”
话音刚落,随之而来,一声清脆至极的声响。
——啪——
叶迎溪的手紧握在门把手上,青筋毕露。
“别动。”
姜慢偏着头,脸上是火辣辣,说出口的话语气冷得瘆人。
然而这句,不是对姜裕说的。
她对姜裕说的是:“滚。”
“给我放尊重点。”
“滚!”
姜慢缓了缓,拿出手机要拨号。
姜裕以为她要叫保安,又开口说道:“你别忘了,这房子,房产证上还是我的名字。”
姜慢回:“南海日报,可以吗?你明天就上头条。”
十秒钟,外面的门被重重砸上,这间屋子归于沉寂。
姜慢的面前空空荡荡,剩下一片狼藉,好像是一场惨烈战争过后的废墟。
被放倒的画架像倒在血泊,尸横遍野,姜慢站在这里默哀。
好悲怆,好悲怆。
房门开了。
叶迎溪走进这里。
她能做什么?
这是姜慢的家事,他们父女吵架不可能让一个外人进来插一脚。
她唯一一次冲动是那声巴掌震得她心碎,她差点要冲出来把姜慢护在身后。
然而姜慢告诉她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