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
十多年了,他们是每一步都要精心算计的对手。
他那丁点对她慈父的感情都在算计中消磨殆尽。
于是她攥着他半生的拼搏所得不放,他毁了她的梦想,馋食她的自由。
谁都不曾好过。
尘埃落定了。
他其实亏欠了很多人。躺在里面的女人,他给了她名利的钱财,却日渐消磨了爱;姜慢曾经握住了他的所有心血,他也因此抽走了所有父女亲情,一滴不剩;大洋彼岸一对母子,因为他口中一句「见不得光」也因为遗嘱附带的驱逐条件而背井离乡,他将他们藏起来,却没办法给更多的补偿。
而姜慢地放手,有没有人释怀,他不知道。
可最终,他们也不会握手言和了。
“好,之后的事情有人会处理的。”
他说完这句,已经迈开了步。
“等等。”
姜慢叫住了他。
她说:“你没有什么要对她说的吗?”
“没有。”
姜裕转身离去。
可能有忏悔,可能没有。
十一月底的风有点刺骨,姜慢裹紧了身上的黑色大衣。
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呢?
她很清楚,如果她还要握着疆域,姜裕的阻挠不会只有这一次,而也如他所言她要顾忌的的确数不胜数。她以这个作为条件,换姜裕的成全,也扫除了后顾之忧。
代价是那对母子舐糠及米,不费一兵一卒吞食了一切。是她亲手给了他们名分,也埋没了母亲的期望。
可是她活得好累,到此刻才觉得周身枷锁被解开。
湮没她的洪水退去了。
她挣脱牢笼,不过其实,钥匙一直在她手上。
“妈,你给我的东西,其实我不想要的……”
哽咽。
“我遇到了更好的。我想和她一直在一起……也就守不住那些东西了。”
红透的眼眶。
“你不要怪我,好不好?”
泪水。
“我好想你。”
姜慢在夜晚十点钟回到了南海,一个正常的下班时间。
她按了门铃。
不多时就有人开门。
姜慢在下一个瞬间抱住了叶迎溪。
她双手圈住她的后颈,紧得快要无法呼吸。
而叶迎溪伸手抚上她的背。
她没有任何一个问句要说出口。
很久之后,姜慢在她耳畔轻声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