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仔弟弟幽幽地提议:“要不,喊点人来联手?这个本能容下50个人,如今只剩下6个玩家,空位多得是。咱们就放出风声,说红丝绒佣兵小队的小桃人在本里,只要能逮住他,红丝绒的其他人还不得像葫芦娃救爷爷那样来送?到时候任我们宰……割……”
他望着远处的黑暗,忽然呆呆地停住了。
浓稠得化不开的黑中,不知何时亮起了两团幽冷的蓝火。
周围的一切似乎都被自动虚焦。
他的所有视线、注意力,都被强制集中于那两团跃动于浓黑中的幽蓝火焰上。
那是一种很古怪的感觉,细论起来很像某种精神污染。
他开始变得恍惚、松弛,耳畔依稀听到絮语和低哭,似乎从很远的地方——又好像就是从那双幽蓝的眸子中传来。
心脏像是被人敲开了一个洞。
所有的野心、贪婪、愉快、愤怒都在以极快的速度迅速流逝。
寒凉得让他的四肢发冷的绝望、憎恶、颓丧……种种负面的情绪,如同无尽的海啸般铺天盖地地向他涌来。
他产生了一种近乎窒息的错觉,感觉自己像是变成了一个空壳的容器,那些无穷尽的负面情绪争先恐后地从心脏上那个被敲开的洞口死命钻入,将那处豁口撕扯撑挤得越裂越大。以至于他产生了一阵真实的痛感——
仿佛自己的心脏真的正被撕扯着、冲刷着,无数双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他的四肢、灵魂,将他拖曳向无底的深渊。
兄弟俩无知无识地向前迈步,麻木而空茫,丝毫没察觉前方不远处就是恶魔聚居的巢穴,径直走入。
肉体被撕咬,被吞噬,疼痛如潮水般涌来。
他们短暂地清醒了数秒,在生命结束的前一刻,只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那条带着怀表的狗。
明明孤舟从没有动物玩家,他们该对此多投注一些注意力的,但为什么他们在交谈、对峙的过程中从没有分给那条狗任何注意,直到被狗攻击时,才意识到那条狗的存在?
黑暗中,那两团幽蓝的磷火依旧冷漠无澜地注视着他们。
冰冷的寒意浸透身体的每一寸,他们死死注视着黑暗中的那两团冷火,不甘地坠入死亡的深渊。
隔着一千余米的距离,实验室内的众人对于牛仔兄弟的遭遇毫不知情。
窝在实验室里,倒是能听见远方传来怪异的唿哨,乍一听像是有人在走夜路时不慎惊起了一大群夜枭。
周末支棱着脖子判断了会,感觉那怪声离实验室蛮远的,于是又扭回头继续游说米泽西戴:
“我说真的小米哥!你不是说自己总一个人下副本,没有同伴吗?不如跟我一起加入小桃哥的佣兵小队得了!”
“……”
米泽西戴深吸了一口气,神色中混杂着“头疼、烦躁、想揍人、但是又有点受用”
等诸多情绪,“不必了。我习惯一个人行动,人多只会拖我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