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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日子就在安澄的埋怨、愤恨之中一天天过去,迁徙之路也渐飞渐远。
不得不说,朱海是个好的向导。
明明只是经历过一次迁徙,但他就已经将这条数千公里的路给深埋进了记忆中,而迁徙途中他还会预判天气,再结合风速、温度与环境给他们制定最好的进行计划,除了每日赶路疲惫了些之外,安澄跟着他们几乎没受什么苦。
因此他们很快飞过了空气稀薄的高原,抵达素有“天府之国”
之称的盆地。
又是不一样的风光与气候。
这里拥有在整个中华都堪称肥沃的自然土壤,养育了数不清的动植物,中亚热带湿润性气候让周围的环境变得温暖湿润,植被的种类也较之几日前发生了明显的变化,安澄甚至能够看见香果树、珙桐等珍惜的植株,还有不少的植物都是这块盆地上的特有种。
这让他一个对于植物了解只是半吊子的鸟都看得啧啧称奇。
但让安澄开始兴奋、振奋、激动的并不是这些。
在这片神秘肥沃的土地上,有着一种在白墙背景上拍不出彩色照片的哺乳类动物,它们是生物界极端政治正确的存在,既黑也白、既食素也食肉、既熊又猫,且雌雄难辨,叠满了堪称任何组织看来都正确的buff。[1]
几乎没有任何人能够抵挡住它们的魅力——安澄曾经对这句话不以为意,直到他在动物园盯着这群露馅的黑芝麻汤圆吃竹子长达三个小时之久。
此后,他将这句话奉为箴言。
可人生遗憾就是只能隔着玻璃窗或者栅栏去远距离的观察它们,连他们毛是什么触感的、拉出的粑粑到底是不是竹叶清香的都不知道。
不过人生遗憾鸟生补,这次,他安澄一定不会再错过!!!
不过这片盆地率先迎接他们的并不是他心心念念的熊猫,而是同准备往北迁徙的鸳鸯。
正午温度高,他们聚集在水塘之中,一眼望去几乎都是两两成双。
鸳鸯雌雄异色,雄性愿望羽冠颜色艳丽、头顶至颈后两边的羽毛呈现纯净的白,三级飞羽是鲜亮的栗黄色,乍一眼望去,像是蒙德里安的色块拼接作品;雌性个体便没有这么张扬,她们通身的羽毛大致为绿棕色,隐约可见上面淡色的斑斑点点。
实际上雄性鸳鸯并不总是如此色彩艳丽,在雏鸟出巢之后,他们会进行一次换羽,亮丽的羽毛变成更暗淡的蚀羽。
这样的高热,不仅鸳鸯要休息、隼也要休息。
在朱海的指令之下,一众隼也暂停了赶路,聚在水塘边饮水降温、稍作整理。
隼与鸳鸯两方互看了几眼,但彼此都没多大的反应,继续各干各事。
饮水的时候不宜互相打扰——这是一条默认的规矩。
安澄站在岸边,双爪紧紧地抓着草根,而后整个脑袋泡入水中咕噜咕噜地开始喝水。
“咕咕,咕咕咕——”
自然山泉,有点甜。
他不是鉴水师,他只是大自然的饮水客!
把快要被高温烤熟的脑袋降了降温,又止了渴,安澄撑着身体将自己从水里拔出来。
然而甫一站直,就看见一对鸳鸯在离他不到一米远的水中自在地游着,两鸟靠得极近,不时还会脑袋相抵、脖颈相交,喙一张一合之间似乎在窃窃私语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