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安澄在那张脸上看到了与丧彪截然不同的、饱经风霜与岁月的痕迹,由是心中生出了一些很淡却又无法忽视的酸涩。
英恩她们,其实是真的很爱丧彪的吧。
安澄眨了眨自己的眼睛,飞到丧彪耳边,压低着声音说:“丧彪,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顶流难藏怎么办?
丧彪疑惑地举起长鼻,又似乎是意识到他们要说些不能让别人听到的话,就卷着安澄悄悄地走到小角落处。
“说什么说什么?”
安澄清了清嗓子,挺起自己毛茸茸的小胸脯,双翅夹在身侧宛如背手。“那什么……其实我也有个小名。”
“叫什么ya……叫什么?”
丧彪微微掀起自己垂在脸侧的大耳朵。“让我听听,让我听听。”
“她们都叫我小咕咕,”
安澄从鸣管中发出几道咕咕咕的声音,“你听,因为我的叫声是这样的。”
“哇——”
丧彪的两只耳朵都兴奋地扑扇了几下,“真的诶,对呀,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呀?你在咕咕叫诶~”
本来也是一件非常平常的事情,但丧彪的语气实在充满了太多讶异、好奇和崇敬,让安澄都听得有些面热。
他故作矜持地用喙整理了一下身侧的羽毛,“虽然我本鸟非常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桀骜不驯、儒雅有礼、威武霸气,但对于这个和我气质略微有些不符合的可爱名字,我还是接受了。”
丧彪眨了几下眼睛,面上的表情似乎有些恍然大悟、又仿佛还带着些迷茫。
于是安澄便继续道:“其实我是想跟你说,你可以是英勇的英磐,也可以是可爱的呀呀,当然,你更可以是进军的丧彪,这些一点也不冲突。
“而且我知道,你不是不喜欢这个名字,你只是不希望自己是可可爱爱的,对不对?”
安澄以前最烦动不动就讲大道理的人,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也会变成这样。
某一瞬间他觉得自己或许变成了一个无趣的大人,但又会在下一时刻认为这些话可能都是值得说的。
“嗯……”
丧彪的鼻子有些丧气地垂了下去,“因为大家只会在你不厉害的时候夸你可爱,可是不厉害的母象又怎么能够成为象群的首领呢?”
安澄可算是明白丧彪一直以来都在纠结什么了。
象群当中目前就只有她这一头未成年的小象,她没有办法和同龄象去比较,而身边又都是一群成年且富有经验的勇猛母象,自然而然地就会无法对自己有个准确的评价。
“不要否认任何一个自己,因为任何一个都是真实的你,”
安澄闭着眼晃了晃自己圆乎乎的小脑袋,“如果觉得自己的某一面和自己想象中有差别就不去接受,那其实也不是一种勇敢哦!”
“就好像我虽然知道自己聪明、英勇、刚健,但我其实也知道自己只是一只珠颈斑鸠而已,我就没有办法像丧彪一样从红薯窖里救下一个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