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锦衣卫没什么人皮面具,化妆效果也不理想,伍德信高低得给自己换张脸行事。
他虽在出之前做好觉悟,也做好了准备,可碰上刺杀时,仍觉准备不到位。
锦衣卫领头人没嫌弃他小题大做,只是嫌他功夫学得不到家,全是花架子,遂在平日时教授两招。
又是一日子时,天逢大雨,纵然船内有油灯火烛,仍只能看请附近一圈。如锦衣卫这般敏锐之人,在雨声影响下,听力颇受影响,满耳全是水声。
伍德信忽然一阵心悸,于暗中睁眼,猛然翻身滚落床边。
破空声与床板扎透的“笃”
声一道传来,伍德信忙不迭爬起朝身后看去,脸色大变,只见灯影之下,支支箭矢伴随破空声破窗而入,直指床榻。
竟是有贼人还不死心,一路追杀至此!
伍德信握住尚方宝剑,伴随兵器交锋时的击打声与落水声,偷偷潜至甲板上,脚步声阵阵,他不敢太过贴近。
过转角后,几道黑衣人猛然破水而出,手中长刀划过雨幕,伍德信来不及反应,只尽力握住手中之间猛然,前扑滚过湿滑甲板。
锦衣卫领头人与彭叔上前与之搏斗,招招剑式直冲脉门而去!
“……当晚,锦衣卫减员良多,卑职仅能留下刺杀之人人头,为兄弟祭奠。”
锦衣卫领头者将船上遭遇一一道来。
此刻江无眠已到码头,苏远与卫补之皆在。
按官职来算,两人应属此人上峰。
苏远脸色难看,眼中怒火中烧,扫过此人伤口,收敛两分怒气安抚道:“一路多番刺杀,难为你护着伍副使平安抵达。此事本将军随后报与白都督,必行嘉奖。”
锦衣卫受五军都督府所领,内部自有奖惩机制。建元帝嘉奖算建元帝的,白都督这里算五军都督府给的,并不冲突。
锦衣卫领头人松了口气,轮到伍德信交付圣旨与尚方宝剑。
见江无眠双手接过两物,此行目标已达一半,伍德信放松之余立即昏了过去。
江无眠:“……”
江无眠面不改色道:“伍副使勇与刺客相搏,拼死血抗,身受重创仍与诸位弟兄奋勇在前,不曾后退,实乃我等楷模。”
众人:“……”
你说的谁?这谁?锦衣卫吧这是?!
身后林师爷琢磨着江无眠态度,也搭腔道:“贼子竟是如此凶猛,好在副使大人骁勇善战,不曾让歹人窃取尚方宝剑,行叛乱之举。”
江无眠给了林师爷赞赏的眼神,还好说得快,将此事定在伍德信身上,算是勉强还了半个人情。
从伍德信的态度上得见伍陵何意,结合京中封他钦差、赐尚方宝剑、遣伍德信南下的行为,江无眠只需一想就知道现今局面定有伍陵的推动。
韩昭鸿若在场,事情定是另一个结果。
锦衣卫便不是护送伍德信,而是押送江无眠入京秋后问斩!
伍陵既助自己一臂之力,便是让伍德信蹭个功劳又何妨,关键时刻,还能借伍陵伍次辅的威风一用,指不定能查出些什么。
又见江无眠对苏远与卫补之二人道:“自京中下岭南,着实辛苦,先行令人休息,养好伤口,再报死者之仇。本官也绝不放过任一犯上作乱、倒行逆施之人!”
刺杀不仅是冲着伍德信而来,自己也是目标之一。
狙杀伍德信,是为中断建元帝旨意,夺尚方宝剑,不至让其落在自己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