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话家常间,随越获知赵秀芝是藏族。
她有较为复杂绕口的藏族名字,但父母为了生计不断奔波迁移,日渐汉化,给她取了“赵秀芝”
这个简洁好记的汉名。
随越也才了解到她和巴勒恒都来自甘省,起初赶了趟时髦,是当年极为流行的网恋。
两人都不实诚,在网上一个装男,一个装女,相约线下见面的那天啼笑皆非。
彼时二十出头的赵秀芝也是有棱有角,性格更为火爆,险些没在熙攘往来的市中心把巴勒恒暴揍一顿。
哪里想到两人最后竟然看对了眼,一个月就跑民政局领证了。
“要不是他被派到了齐巴尔,我也不会来。”
赵秀芝显然是知足常乐的那一挂,讲述齐巴尔枯燥乏味的日子也能笑容满面。
“别一直聊我们啊,”
倏忽,赵秀芝话题一转,抛给随越和顾泽:你们呢,处过对象没?”
相对而坐的随越和顾泽都有微怔。
前者唇畔笑意一滞,眸光无意识扑闪。
后者菲薄的眼皮缓缓掀起,意味不明地瞅她。
诡异冷场之际,供电所一部座机突兀地炸响,巴勒恒立即起身去接。
是下面村子的村民打来的报修电话,他们几家人附近的电桩出现了问题,从昨晚开始断电到现在。
供电所的规矩是只要有村民报修就必须尽快派人行动,巴勒恒用半分钟扒完了最后大半碗饭,急风急火地和同事拿上装备,准备开车前往。
听说他们要去一个较为偏远,却有别样风光的村子,随越来了兴趣,小声问赵秀芝:“我可以跟着去吗?保证不会打扰他们干活。”
反正待在镇子也没有任何娱乐活动,不如多走走多瞧瞧。
“可以啊。”
赵秀芝不假思索,“我也要去,他们只去两个人,车上能坐五个。”
随越喜上眉梢,然而唇角还没有完全咧开,对面就飘来一道严厉的反对:“你腿没好全,瞎去晃荡什么?”
随越上扬的唇角由不得收住,迎上顾泽幽幽凉凉的目光,反驳道:“我自己的腿我心里有数,走几步不碍事。”
“你能肯定?”
顾泽冷淡反问,“万一呢?”
说来奇怪,他对自己向来相信概率,曾经独自驾车穿越南疆无人之境,哪怕明知危险指数十之八九,也不信邪地去赌那个十分之一。
当下却将那些不要命的癫狂抛之脑后,即使事关的仅仅是他人脚踝。
随越被顾泽温度直线下坠的质问怼得卡了壳,干脆懒得伤脑筋周旋,任性地说:“我就要去。”
顾泽蛮狠的那一面又在彰显,一口回绝:“不行。”
随越太阳穴突突跳动两下,满腹火气燎上大脑,克制不住地脱口而出:“你凭什么管我?”
顾泽脸色铁青,与她对视的一双眼瞳寒光粼粼,锋锐似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