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随越的内衣。
款式
定睛看清的剎那,双方呼吸不约而同地滞住。
室内空气似是被水泥封灌,沉闷到凝重。
随越的反应最大最快,忽而想要跳过去,探长手臂夺回来。
无奈她腿脚不便,方才站起来,没有蹦上两步,顾泽已然恢复如初,面无表情地把内衣塞入了袋子。
仿佛那单薄面料只是再寻常不过的一件,不含任何禁忌色彩。
霎时间,随越一应惊慌失措转变为了窘迫,脸热心悸。
可她没来得及吭上半声,顾泽率先发难:“快吃,我没有那么多时间等你。”
随越娇嫩的脸蛋羞出一层绯色,被t他这话刺激到了,又臊又恼地回怼:“你可以走啊。”
顾泽面不改色,寡淡地剜她两眼,利索将脏衣服装好后,扯过一张椅子坐到她旁边。
他姿势张狂不羁,修长双腿大咧咧敞开,微抬线条凌厉的下颌,分明矮上一截,随越却无端感受到了一种瘆人的压迫感,全方位环绕一般。
她放低目光,同他那双静若寒潭的眼睛对峙几秒就甘拜下风,愤愤坐回原处。
随越对滋补的猪蹄汤兴致乏乏,但偏爱啃猪蹄,尤其是皮多蹄筋多的部位,肥美不腻,韧劲十足。
恰好,顾泽提来的这份几乎全是这种。
啃着啃着,随越满腔的羞臊与憋闷逐渐淡化,却始终无法集中精力。
顾泽的存在感太强了。
哪怕他仅仅是坐在一旁,默不吭声地刷手机,凌冽霸道的雨后草木香亦在凶蛮扩张。
随越眼珠子滑动,禁不住朝他那边溜,瞅见他短裤裤脚因为落座上移几公分,左侧擦过的膝盖以上显出一块醒目淤青。
十有八九是她昨天用香薰碗砸出来的。
这时,顾泽撩起眼皮,笔直瞧来,锋芒张扬的眉宇间染上星点儿寻究。
随越心虚地躲开,垂头啃完猪蹄。
她想要为此说点什么,却纠结成了一缸浆糊,不知道从哪里启齿。
不多时,随越饱食餍足,放下筷子,扯起纸巾擦拭唇角。
顾泽马上揣好手机,收走保温盒,顺便提起了那袋脏衣服。
“你干嘛?”
随越愕然,打直腰杆问。
顾泽嫌弃至极:“再不洗要臭了。”
随越没顾得上震惊他要给自己洗衣服,首要惦记的仍然是内衣:“里面有……”
她都没脸明说。
顾泽听懂了弦外之音,胸腔震出一声轻呵,满不在乎:“内裤都给你洗过。”
随越浑身一凛,宛若芒刺在背。
奈何无法反驳。
他确实给她洗过内裤。
那年两人游玩到大山腹地,随越前一天没管住嘴,吃了半个在泉水中冰过的西瓜,大姨妈半夜提前光顾,内裤不可避免地遭了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