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有红糖。”
方知同跟过来,“布洛芬在茶几下面装药的小抽屉。还有益母草颗粒……”
“没完了?”
童话侧身,瞪他一眼,当着他的面撕开卫生巾,把外包装攥在手心里,“孙阿姨,你先出来,我贴几片这个就好了。”
“能管用?”
孙阿姨半信半疑。
“能,信我。”
童话进屋把卫生巾倒扣在渗水的地缝,再铺上两块毛巾,起身用干毛巾擦擦手,出来到客厅,正撞见方知同一脸呆滞。
方知同指指地面的卫生巾,“你是……干这个用?”
“嗯。”
童话点下头,自顾自往卧室走,“不用这么假惺惺关心我,之前我生理期再难受你关心过一句吗?”
“我怎么没关心过?”
方知同跟到门口,手握成拳,撑着门问。
“你那叫关心?你那叫骂!你骂我不会照顾自己,没有自己冲药,没有自己弄热水袋。我躺在床上疼得起不来,我上哪儿去冲药,上哪儿去弄热水袋?”
“那就在你没那么疼之前把药和热水袋准备好,我跟你说了多少次……”
方知同用手比划着,认真起来,“做什么事情都提前想一下可能的情况,不要等真出事了再现想办法。”
“我想办法……”
童话喃喃着,忍不住气笑了,“我要什么事情都能想到办法,我要你干嘛?结婚干嘛?为了让我自己疼死在床上还要听你一顿骂?”
“我那是关心你,你听不懂人话?”
方知同的喘息逐渐加重,上前一步,压抑的喘息几乎贴在她脸上。
童话盯着他的眼,“我稀罕你关心!少拿关心给你的臭脾气找借口,我不是你女儿也不是小孩子,我不需要你说教!”
“不要跟我提孩子……”
方知同颤声说。
“怎么了?”
童话苦笑,“当初让我流产的时候你不挺干脆的?”
“不是我让你流产的!”
他吼了一句,声音却突然弱下去,像一瞬间的冰山入海,悄无声息地把所有的情绪掩藏心底,他闭上眼,喃喃重复:“不是我让你流产的……”
许久许久,那双眼才缓缓睁开,莫名其妙湿润起来。
他不说话,只是双颊用力,咬紧牙关,眼神冷漠疏离,说不清是在恨她还是不在乎,就跟三年前站在医院走廊里的时候,一模一样。
回忆一瞬间在童话心头炸开。
那些年方知同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冷血与绝情,一桩桩一件件,从来没这么清晰过。
她故意靠近他,微笑一下,装得若无其事,“就算不是,能怎样?孩子已经没有了!就算是我自己打掉的,你怪我呀?来骂我,来打我。”
“别说了。”
方知同睫毛微微发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