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害怕,你怕我?”
薛雁见他松了手上的力道,她靠着石块,磨得她背后的肌肤生疼,火辣辣的疼,应是被磨破了皮。
好在她终于有了半分松懈,便想着挪动身体,尽量远离他,免得再遭罪。
“别动。”
暗哑的声音从耳边传来,薛雁感受到那贴着的身体的滚烫处,乖乖的一动也不敢动了。
“你说的对,这些事需大婚当日再做。”
粗重的呼吸擦过脸侧,薛雁能听出他在努力克制,她明白霍钰说的是何事,顿时满面通红,连耳尖也红透了。
突然,霍钰一拳击打在石壁上,尖锐的石块划破了他的手指,剧烈的疼痛为他带来了片刻的清醒,用来抵抗情药激起的浓烈情|欲。
就在方才,他正在谢府宴饮,但那杯酒被人动了手脚,竟有人胆敢将主意打到他的头上,简直找死!
他此刻浑身滚烫火热,头痛欲裂,脑中浮现出重重幻影。
指上的鲜血鲜红刺眼,那股令人反感恶心的血腥气,令他想起自己当初在冷宫度过的那段日子。
那些宫女太监趋炎附势,人人都来欺负他,他吃不饱穿不暖,艰难度日。他只知父亲很厌恶他的生母,也很讨厌他,从小将他扔在冷宫,让他自生自灭,还需时刻防备被欺负捉弄。
他从小体会了人性的恶,他被太监捉弄,丢在枯井中,虽说不足以致命,他在井底饿了三天,只能摸黑抓住从他脚边爬过的老鼠,再一口咬断老鼠的脖子,靠吸老鼠的血挨过三天三夜。
起初他也觉得害怕,但后来他渐渐明白,害怕恐惧不能让他保住性命,在这吃人的冷宫中,要想活下去,他要变得强大。
有一日,冷宫里的那群太监们又像往常那般捉弄他,抢了他的饭食倒在地上,饭食中混了泥土和沙粒,又在他的脖子上套了绳子,让他像狗一样在地上爬,迫使他去舔那些弄脏的饭菜。他不肯,他们便拉着绳子,用力地拖着他,他险些被那绳子勒死,却死也不肯吃倒在地上的饭菜。
后来,他被拖得浑身是伤,被勒得半死不活,便索性倒在地上装死。
那些太监见他一动也不动,生怕闹出了人命,吓得赶紧上前探他的鼻息,他便用事先将藏好的碎瓷片用力刺进那太监的脖子,那太监顿时倒在地上,刺眼的鲜血从那太监的身上不断的涌出。
他却大笑出声,那稚嫩的带着童声的笑声响彻冷宫上空,惊起枯枝上的一群寒鸦。
见到他杀红了眼睛的可怕模样,那些胆小的太监都吓得逃走了。
当天夜里,他记得也是这样的暴雨交加的夜晚,他瘦小羸弱的身体,拖着一把生锈的刀,这把刀是他用母亲的唯一的遗物,用那只镯子从侍卫的手上换来的。
想当初,他为了维护身上唯一值钱的这只镯子,受尽了那些太监和宫女的委屈欺负,他如今却主动将那镯子交出,换了杀人的利器。
他用这把生锈的刀将那些欺负过的太监都杀了,因那把刀太钝,他砍了许多次,才终于将那些太监的脖子砍断,还溅了他满脸的鲜血。
此刻,他又想起那夜杀红了眼的情景,漆黑的眼眸因愤怒变得通红。
满腔的愤怒再次激得他失去理智,他看着与自己贴靠在一起的女子,女子口脂往唇角晕开,唇微微红肿,胸膛起伏,不停的喘息,让人忍不住想要欺负她。
他握住那撑在他胸口的手,握住她的手腕捉在掌心,又在她极力反抗时,抬高至头顶,俯身用力吻在她的唇上,顺着那细长的脖颈再往下。
“霍郎,不要。”
感受到她的身子正在微微颤抖,泪水从脸颊滴落,沿着下颌,滴到脖颈深处。
泪水有些凉,也有些涩,滴在他的唇凉薄的唇上,那冰凉的感觉,让他找回了几分理智。
她的衣襟被撕开,锁骨凸起以下的肌肤上全都是红痕和齿印。
薛雁吓坏了,见霍钰终于停下,薛雁喘息未定,说道:“霍郎答应我会在新婚之夜,不要在这里,好吗?”
“对不起。你别害怕。”
霍钰想替薛雁穿好衣裳,却被薛雁避开。
“霍郎不信我的话,不信我心里有你?”
她试着抬起颤抖的手,轻轻抚着他的脸侧,强忍着害怕做出亲密的举动,“霍郎,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好不好?”
那娇嗔含着微微喘息的声音像是同他撒娇,他最怕女子撒娇,更何况是她,他哪里还能招架得住。
“好。”
他将薛雁轻轻拥进怀中,靠在她的颈侧,自然对她无有不应,“什么我都答应你,凝儿。
薛雁强忍着心底的恐惧,手轻轻贴着他的额头,“霍郎可是中了情药?霍郎方才差点伤害了我……但我知霍郎并非出自本意。”
“我听说这药很厉害,若得不到疏解,只怕会有性命危险,霍郎还需尽快去医馆才行……”
说完这番话,薛雁的脸也红透了。
“我知霍郎敬我爱我,不愿委屈了我,我很感激。”
嗅到她身上那股独特的少女气息,她又说了好些话安抚了他躁动的情绪,让他内心的愤怒和狂躁有了片刻的平息。
尽管恢复理智的霍钰知晓她又在说谎骗自己,甚至看到她趁自己不注意,悄悄取下簪子握在手里,便知她满口谎言,并无一句真话。
他还是放开了她。
她虽满口谎言,但有句话说的没错,他想将美好留在属于他们的大婚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