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秋心情复杂。
她似乎能看到那个瘦弱的少年佯装凶恶,将哥哥送的生辰礼狠狠砸到地上。
少年很想收下礼物,却不敢暴露自己柔软的内心。
于是他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捡起了玉佩,用力按在胸口。
这是他不为人知的秘密,他不想让其他人知晓。少年既傲娇又别扭地深藏自己心底想法,不愿显露于人前。
偏偏这种隐秘之事,被谢林安撞破了。
原来,梁二爷还是爱着他的大哥,渴望温暖。他只是拉不下脸面,似乎并不恨梁大爷。
粱大夫人都把罪证递到夏知秋面前,总要过去见识一番。
夏知秋边走边嘀咕:“这罪证未免找得太快了。”
谢林安听力惊人,此时他停下步子,回头睥她:“哦?你回过味儿来了?”
见谢林安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夏知秋总觉得他洞悉所有事却又不讲,一桩桩一件件闷在肚子里,像个锯嘴葫芦似的,故意逗她玩。
夏知秋翻了个白眼,道:“谢先生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了?也告诉我,让我了解了解?”
“你想知道么……也不是不可以。”
“愿闻其详。”
谢林安微微一笑:“那你求我。”
“……”
夏知秋觉得谢林安是不是有什么逗弄朝廷命官的瘾啊?他说话不这么嚣张,他是会死吗?!
谢林安作遗憾状,道:“不求我吗?不求的话,我就不打算说了的。真是可惜呀……”
“求……”
“什么?夏大人声音太小,在下听不清。”
夏知秋哝囔:“求求谢先生告诉我吧……”
她说这话时,恰巧揪住了谢林安的一寸衣角。夏知秋比谢林安矮上一个头,平日用玉簪束发,分明是清秀阴柔的模样,也不知哪来的底气,成日里端着威风凛凛的官威,硬是要摆出一副严肃的模样,警告旁人不得亲近她。
不过是一只虚张声势的奶猫崽子罢了,谢林安玩味地想。
他看着夏知秋可怜兮兮的脸,不知怎么的,心脏蓦地漏跳一拍。
谢林安微微蹙眉,扯过衣角,不让夏知秋继续牵着,淡淡道:“别对我动手动脚,我告诉你就是了。”
夏知秋悻悻然收手,听得他道:“我们怀疑起梁二爷的苗头,是出于粱大夫人的口供。如今能将梁二爷定罪的证人,又出自粱大夫人那里。每一个罪证,看似随意,却又巧妙衔接,像是被人精心安排似的。这一栋梁府,就没一个心思单纯的人。”
被谢林安这样一说,她也觉得整个梁府都鬼气森森的,让人心里瘆得慌。
她还以为谢林安会有什么重大发现呢,原来就这些吗?
夏知秋无奈道:“就这?!”
谢林安冷冷地答:“不然呢?夏大人还当在下是什么神人,可知晓世间所有事吗?”
“本官也能推断出这些东西啊,还非得求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