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扣的玉质极佳,雕工也细腻,又有梅花高洁的寓意在里头,看着像是读书人会佩戴的东西。
司空心想,还是一个有钱的读书人。
莹娘子在桑家服侍多年,也算见过不少值钱东西了,随随便便的一个头花帕子,只怕也打动不了她。唯有这样精巧又值钱的随身物件,才能让她觉得自己确实是攀上了有钱人家的郎君。
“也不知莹娘子都给这人传递了什么消息。”
司空更倾向于仇家或者商业上的竞争对手背地里给桑家下绊子这种可能性。
陈原礼也说“桑家没有妾,桑掌柜与桑娘子相处的时候,莹娘子这些丫鬟在旁边服侍的机会应该不少。”
凤随点头,“查一查造纸行最近可有什么风波。”
陈原礼领命,自去安排了。
凤随见司空一直盯着桌面上那枚玉扣,便问他,“可是想到了什么”
司空这会儿完全是吃饱了肚子有些犯困了,脑子一迷糊,就把心里的想法给秃噜出来了,“如果是真有人想对付桑家,肯定会拿他们兄弟不和这事儿下手吧桑二郎已经卷进了这件事,这个玉扣会不会是桑大郎的”
凤随也被他这天马行空的思维方式给震住了,回过神来不觉一笑,“如果是桑大郎,他有什么必要非得通过二门上的管事和小厮来跟莹娘子接触呢”
司空想了想,点点头,“说的也是。”
桑大郎在桑家是有自己的院子的,做儿子的,隔三差五总要去父母面前请安,他真想勾搭莹娘子,恐怕有的是机会。随便收买几个下人,情书就能递到莹娘子手里了,根本都不用经过二门。
“这东西应该是杀手从莹娘子那里拿到的,结果掉在春娘子的房间里。”
司空想不通了,“这是想表示一下他杀人的顺序吗”
“或者想暗示一下,春娘子出事与桑家有关。”
凤随两道英挺的长眉紧紧地皱了起来,“咱们先入为主的认定了这两位死者之间是互不相识的,但若是并非如此呢”
司空也是精神一振,“把莹娘子的画像给我一份儿,明日我去静心庵,回来的时候,再去问问玉香楼的那位香草姑娘。”
凤随点头,“可。”
罗松和徐严坐在一边听了半天热闹,罗松主动要求,“小的也去。”
徐严也点头,他是个闲不住的性格,与其在城里到处找人打听消息,他更愿意做一些跑腿的任务。
凤随却笑着摇头,“明日还有任务交给你们呢。”
罗松精神一振,“什么任务”
“打擂台的任务。”
凤随笑着说“如果所料不错的话,明日张鸿会跑到我这里来。”
徐严和罗松都是一脸纳闷,“他来干嘛”
凤随望向司空,司空也有些懵,与凤随对视片刻,忽然灵机一动,想到了他在玉香楼里说过的话,“张大人既然在抓火神教的余孽,想来要从大人这里了解一下西京城里一些教徒活动的情况吧。”
还有他们之前办的那个案子,可是暴露出来不少的教徒。司空还记得他去车马行喂马的时候,一个跑腿的小伙计都能给他科普一下火神教的教义。
杀生菩萨,就是司空听他给讲的。
凤随笑着点头,“当初出了黎章氏的案子,我就联络了京畿衙门的蔡大人一起安排人手去统计火神教的教徒。这些事并不难查,但是琐碎。张鸿的手下都忙着去抓青水庵逃跑的法师,城里的这些情况,他分身无术,只好求到我这里来。”
司空想想蔡大人那个脾性,张鸿若是找上他,他八成要推到凤随身上来。
罗松冷哼,“他倒会捡便宜。”
徐严比较憨实,他直接问凤随,“给他吗”
“给是一定要给的,”
凤随笑得有些狡黠,“不过也不能给的太容易了。他手里的一些情报,也要交出来才行。”
这话说的司空也点头。张鸿也是皇城司的人,他们的情报系统,可比一个大理石少卿牛气得多了。
徐严听了半天也没听到他有什么具体任务,忍不住了一句牢骚,“那也没我和老罗什么事儿啊。”
“怎么没有”
司空笑着说“姓张的来了之后,肯定要跟大人东拉西扯,你们就陪着他胡扯好了看看到底是谁着急。”
这话说的凤随也笑了。
第二日,司空的行程却并不顺利。
他们起了大早赶到静心庵,并未打听到什么消息来。庵堂里倒是有记载,何日何时都有什么人来庵堂里供了香油钱,除此之外,无论问什么人家,姑子们都说客人来往多,不记得了。
庵堂外面的石壁也去了,天气好的时候或许有游客,天冷了人就少,司空和陈原礼在附近转悠了半天也没遇见有什么人。
静心庵距离青水庵倒是不远,但是问起青水庵,姑子们都说两个庵堂没有来往,静心庵向来都是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从不打听外面的事要说故意跟官差作对,倒也不至于。这些姑子们,只是直白的表现出了对官差上门的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