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陆氏拍了拍齐玉湮的手,说道:“如今人证物证俱有,那潘豹通敌卖国的罪名应当是坐实了。你爹爹要我进宫来问问你,他是不是应该立即向皇上禀报此事?”
齐玉湮思忖了半晌,说道:“此事自然要尽快向皇上禀报。但女儿认为,此事,我们齐家最好别出面。”
“这是为何?”
陆氏不解地问道。
齐玉湮忙解释道:“皇上的嫔妃中,只有女儿为皇上诞下一子一女。齐家在世人眼中,正是当红得势之时。如果这时爹爹出面,指控潘豹通敌卖国,怕有些不明事理的人,会认为是潘齐两家在宫中争宠,我们齐家故意陷害潘家。就算知道实情的人,明白潘豹这是自作自受,但爹爹功劳若是太大,他们或多或少也会心存嫉妒,以后不仅会处处防范爹爹和大哥,说不定找机会陷害一把也不是没有可能。所以,这份功劳,对我们齐家来说,绝对不是好事。”
大轩军中以军功服人。这揭穿潘豹通敌虽是大功,但毕竟不是战场上得来的军功,就算皇帝封赏,也不会令军中臣服。前世家人的悲惨遭遇,让齐玉湮如今想都起,仍心痛不已。不管怎么样,不能再将齐家推到风口浪尖之上了。
“那……那该如何做才是?”
陆氏问道。
齐玉湮想了想,说道:“让淮阳侯去向皇上禀报。一来钟毓遇险全耐潘豹所赐,对这种差点害死自己儿子的人,最痛恨的,便是淮阳侯。而且这案子,人证物证俱由钟毓所获,由淮阳侯将此事禀报给皇上,比起爹爹来,更显得名正言顺,也不会引起他人对爹爹的猜忌。”
陆氏点了点头:“嗯,玉湮此话极为有理。我一会儿便出宫一趟,给你爹爹说。”
“好。”
齐玉湮微笑着应道。
李璟过来的时候,陆氏已经离开了皇宫。
见陆氏刚进宫便离开,他有些意外,对着齐玉湮问道:“夫人怎么快便回去了?”
“今日与娘亲抱着阿萤闲谈时,她说起臣妾小时候原本愚笨不堪,有一位道士送了一道七巧如意玉锁给臣妾后,臣妾才渐渐聪慧起来的。”
说话间,齐玉湮给李璟掺了一杯茶,递到他手中,笑着说道,“娘亲怕阿萤也如臣妾一般开窍晚,一想起这事,便急着回去寻那玉锁来给阿萤。”
“夫人此为甚好,让女儿别像你这么愚笨。”
李璟笑道。
“臣妾怎么愚笨了?”
听李璟取笑自己,齐玉湮嘟着嘴,一脸的不服气。
李璟揽过齐玉湮的腰,将她抱到自己腿上坐着,将脸贴到她的颊边,笑道:“你还敢说自己不愚笨?你若不愚笨,怎么会害我走这么多弯路?”
齐玉湮一怔:“什么弯路?”
李璟用手在她鼻尖点了点头,说道:“现在还不承认了?那你说,是谁将我扔在香粉铺子外?是谁怕我认出来,在脸上抹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是谁一天到晚疑神疑鬼,对我冷冷淡淡?”
齐玉湮一听李璟提起这些,面色一红,赧然笑道:“什么呀?这么久的事情,皇上还记得啊?”
“哼!我长这么大,还没被人这么嫌弃过,自然记得清楚了。”
李璟故意板起脸。
“好啦,以前都是臣妾的错,皇上你就别跟臣妾计较了,可好?”
齐玉湮转过脸来,讨好地搂着他的脖子,撒着娇。
“所以,我才说,夫人所为甚好,让阿萤早些开窍,可不能让她像你这么傻。”
李璟微笑着搂着她。
“阿萤不会的。”
齐玉湮赶紧说道,“你没听太后说,阿萤跟皇上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吗?那她肯定会像皇上一般英明神武的。”
齐玉湮赶紧给皇帝将高帽子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