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是有。”
技术员纳闷,“可是都没有接触过瞿嘉啊,站前的摄像头线路出问题,拍不到她有没有进入广场,最先进入视线的点,是剪子巷的那道斑马线。之后那个人就一直小心翼翼把她放到站台边了。然后奶茶店老板出现。”
“哦,对了……”
技术员不知当讲不当讲,忌惮的瞄了一眼陈皖南,他这神秘兮兮的贼眼,把其他人的兴趣都挑了起来,连赵晓然都从手机里抬头。
瞿嘉垂眸,安静在纸上画着一个牛头人身的怪物画像。
“说!”
陈皖南神色不耐。
“是这样的。”
技术员突然腼腆一笑,在瞿嘉身上转了一眼,又转到陈皖南铁青的焦急脸色上,缓缓宣布,“我发现瞿嘉昏迷的二十分钟里,出现在周边摄像头里最活跃的人就是陈队了,三十八个监控摄像头,他跑了四十七个,另九个是在火车站辖区外的,连护城河边上的都有,很惊慌……”
瞿嘉的笔尖,戳破了米诺陶诺斯的牛眼睛……
陈皖南当众被揭穿,紧抿着的唇,松开,又再次咬紧。
会议桌前鸦雀无声。
“陈队,你是不是和瞿嘉谈过恋爱啊?”
不知是谁借了一百个胆子给赵晓然,她这样冒冒失失的问道。
面对同僚们哀悼的目光,赵晓然欲哭无泪,出口话泼出的水,收不回来了,加上她真的很好奇,原因那天在南平高中演练王子娴坠楼时的过程,陈皖南从楼上从窗口把瞿嘉抱住的那刹那,两人的缠绵姿态,真的太像一对生死相依的恋人。
可惜瞿嘉后来,否决了她的猜测。
今天,连摄像头都记载了陈皖南对于瞿嘉的失踪,心神剧烈的模样,这两人怎么可能没有过什么呢?
“先这样吧。”
落针可闻的会议室里,陈皖南语气平缓的开口了,没有回答赵晓然的问题,但这态度明显是默认了。
他和瞿嘉谈过恋爱?
现场的同志们,除了早就知道杨波,其他一个个眼睛瞪的比铜陵大。最震惊的莫过于赵乐天,他眼睛咕噜噜的在两人中间转。
瞿嘉一如既往的在纸上瞎画着什么,头也不抬。而陈皖南目光大刺刺的盯着她深埋的头顶,那眼底的深情眷恋,与不可言述的汹涌情感,完全不在乎被下属们看穿的全然热切眼神。
惊的大家骇然起身,相互扶着,同手同脚的,如螃蟹一样的步伐,集体遁了。
会议室安静极了。
大雪过后的阳光,从窗户撒入,落在她披着的长发上,像是跳跃的精灵,在陈皖南眼底一晃晃的跃动着。
瞿嘉无处可逃,在这个寂静的二人空间里。索性这手上这只希腊神话里,最为凶残的,以撕吃童男童女身体为食的怪物——米诺陶诺斯,画个完全。
“陆盛下个月回国。”
陈皖南声音平静的抛出这个消息。
瞿嘉笔尖顿住,陆盛是华裔,大学毕业后,在美国司法部担任要职,他回来干什么,陈皖南为什么突然提起?
仿佛回应她的疑惑,陈皖南继续抛出一个炸弹,“他最近在查一桩四年前的旧案,与贝加尔湖有关。”
“你在查瞿定北的事?”
瞿嘉彻底坐不住了,眼神凄然的盯着他,有点愤怒,又带着不知所措,“你到底要干什么?”
为什么一步步逼她?
她发现自己和陈皖南之间,永动机般的没完没了,他要分手理由,她便将瞿定北的和盘托出,为求片刻安静,甚至说了那种轻贱他感情的狠话。陈皖南在感情里的韧性却超乎她想象,今天早上竟然要求自己吻他,好像只要吻了,他就能再次毫无尊严原谅。
只想安安静静工作,为什么一而再打扰她?
瞿嘉情绪崩溃,脸色苍白,这反应可能会吓到陈皖南,让他觉得有很多事情瞒着他,可瞿嘉克制不住的惊慌,而画纸上米诺雷诺斯凶神恶煞的正对着她阴笑,瞿嘉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一个解决她目前心境上所有痛苦之源的念头——告诉陈皖南,将一切都告诉他。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