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从刘氏怀里接过小丫头,看着已然是在怀中冲着她咧嘴笑得开怀的小丫头,流云也是忍不住低头在她额头亲了亲,眼见着怀里的小丫头打着哈欠明显是要入睡,柳秋也是默默上前从流云怀中接过小丫头就往那边炕上去,
低声哼唱着歌谣的阿娘,还有安然入睡的爱女,和记忆中温馨的过往重叠,流云的眼眶也不由得红了。看在刘氏眼中,到底也是心疼,“如今任店处你既是回了,还是安心养身子紧要,程哥儿如今也”
“今日夜里,流云便是要离开。”
“阿姐?”
“程哥儿成亲之日,我定然会赶回来。”
从袖口掏出准备好的物件放在跟前,精致繁复雕刻的瓷瓶只一眼便瞧得出珍品,眼见着刘氏母女俩都看都不看一眼的架势,流云也是低笑出声,“东京处有牵挂,流云自会保全性命,秋儿,阿婶,后会有期!”
“阿姐行事,自有阿姐的道理。”
“哥哥!”
任店,某居处,
匆匆而至的柳秋明显是对兄长这副模样颇是不满,可看着满身油烟明显疲累明显连换身衣服都不愿意的兄长,柳秋到底也是缓了腔调,“阿妹虽是妇道人家,不懂家国大业,可家中来来往往的男子这数日动静,秋儿也是猜得出几分不对。哥哥,今儿我和阿娘说起幼时川地诸事,若果真日子不好过,山林之地我等也是”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秋儿,如今你也是做娘的人了,从前你阿爹阿娘费了这许多力气让你在天子脚下长成,如今你却是要让小丫重新过你阿娘幼时那般日子?”
“孙娘子,秋儿非是”
“李家日子,你确实太好过了。方才我已是和掌柜的说清楚,任店处给你单独收拾了住处,过两日你便领着小丫过来,待到四毛归家,你再回去也不迟!”
“········”
“师傅考虑周全,柳程,感激不尽。”
“为师只是心疼小丫,秋儿这做娘的若是自个支楞不起来,日后苦的也是这孩子。市井之处,一人一口唾沫便是能将一个小女娃给淹死。”
“孙娘子这话,小子听着,倒似是指桑骂槐!”
“李家小子,个个都是有能耐的主,李校尉,更是翘楚。”
看着仿若从天而降的李三毛,孙二娘话里话外颇是不客气,倒是方才于柳程对面坐定的李三毛丝毫不以为意,默默将手边方才柳秋一口都未喝的茶水也是一饮而尽,浓郁的清香味在口中不住萦绕,李三毛也是笑容越大,“阿兄如今果然和从前大不同,便是这简单的茶水,如今都不一般。”
放下手中的茶盏,眼见着丝毫都没有回话意愿的柳程,李三毛却也不以为意,“阿弟好不容易寻了门路能回来京中,却不曾想诸处都是大不同。从前在军中,韩将军总夸奖阿弟最是有天分又肯吃苦,可如今在营地里,便是阿弟在跟前,韩将军,也更愿意将目光放到那些新进的小子身上。”
“那岳鹏举屡立奇功,如今父有丧回去守孝,阿弟正是表现的好时候。我任店处,非是军营重地,阿弟想从阿兄这处寻出些什么来,如何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