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忧倾头微笑道:“走吧,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上官望舒轻握着手中的蓝楹花想开口说话,看见忘忧柔笑的样子,却不知为何,生生地把原本要说的话吞了回去。
明明自己想把跟前的人拉走,为何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
他张合了口唇,几经挣扎后方道:“等我回来。”
“好。”
墨袍飘起,上官望舒转身大步离开,不久便传来了策马而去的声音。
忘忧依旧微笑着,仰头看去,透过那些蓝楹花,看着顶上飘过的白云,与那,淡淡地浮着的彩色结界。
他缓缓地打开了手掌,那里是方才贴近上官望舒时从他身上偷来的凤凰之眼。
人界的凤凰之眼,鬼界的凤凰之眼。
所有的东西已集于一身。
他原本以为,他的心情会难以平复,却在此刻,意外的平静。
这便是,他一直以为自己丢弃了已久,所谓的“感情”
吗?
他回到了自己的卧房,脱掉了原本身穿的衣裳,从衣橱中取了一件在俞壁城时,上官望舒替他买的白衣。手从宽大的衣袖中穿出,黑色的腰带绕过他的腰间,深红色的外袍盖着他藏于衣裳之下的樱序与手枪。
红瞳,银。
这是鬼界的箫白榆,也是人界的忘忧。
他以黑色的衣布把他的容颜遮盖,红袍的帽兜把他的银掩去,他踏出了门外,一跃而起,瞬间便消失在蓝楹花树之中。
上官望舒策马而去,本应该在宫门外便要卸马步行,门卫却没有阻挡他的去路,让他的眉目不禁皱了起来。他的马没有停下,向身侧的云帆道:“你确定,是君上召我进宫?”
云帆也察觉到宫中的变化,捉着缰绳的手也不禁紧张了起来道:“确实是,君上身边的宫人来隐王府传话。”
上官望舒忽然拉紧了缰绳让马匹停下,蹙眉看着云帆却没有说话。云帆也把马停了下来,脸上挂着紧张的神色看着上官望舒,只见上官望舒像是聍听着周边的声音,却是,阒然无声。
“不好!”
他拉起了缰绳一夹马肚让马往回走去,却在跑出不久便像碰到了什么般,马匹突然向后仰去,几乎把他甩到地面去。
云帆愕然道:“这是,屏障!?”
上官望舒取了腰间的长剑握于手中戒备着道:“云帆,你可知,君上索来不喜用贴心宫人,若是传话,他只会以飞鸟书告知于我,从不用宫人代步传话,你知为何?”
云帆知道自己大意,让上官望舒掉进了屏障内,捉着缰绳的手中禁收紧咬牙道:“属下,不知。”
上官望舒沉声道:“君上,从不信任他人,只信任于,我。”
顶上传来了轰轰的声音,上官望舒的眉目皱得更紧。结界突然变得不稳,那便说明,作为君主的上官康平定是有什么事在他身上生。
设下屏障之人并没有阻挡他的去路,反而在他的回路上设下阻挡他去路的结界,看来目的并不是阻止他前进,而是阻止他后退。他策马踱步而行,马匹由于动物的本能,能知道前方有着他们看不到的结界,而自行选择另一条路道前进。
道路越往前走,上官望舒的眉目便皱得更深。
马匹一直把他们带到了一处空旷之地,那是他的皇叔身死的地方,结界石所处的祭坛。
祭坛之上,上官康平的肩上刺着一把利剑,坐在了结界石之旁,而他的身旁,站着两位蒙上了黑布的黑衣人。
上官望舒下了马,虽心里万般焦急,却仍像是徐徐地走到祭坛之下,向上唤到:“两位可知,所伤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