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还没等他出门,弟弟宁富国就上门来了,将宁海一家三口好一顿抱怨,临了还想逼着他施压,让宁海一家收下宁玉松。
宁富田当然不会同意,他耳根子软可不软,能一直稳坐解放大队支书的位置,靠的就是以德服人。
教育完宁富国,已经是后半夜了,便收拾收拾洗洗睡了。
听宁富田讲完打算给队里买机帆船的事,宁海和文昕都沉默了。
一条机帆船,竟要上万元!
现在队里家家户户堪堪能糊口,谁也没有余粮拿出t来啊,就算队里扣住钱不发,也凑不够这笔巨款。
没有这启动资金,寸步难行啊。
三人重重地叹了口气,低头沉思起来。
徐夏却心生一计,在一旁搭话道:“大爷,如今正是农闲的时候,虽然叔叔伯伯们需要出海捕鱼,但是可以发动婶婶嬢嬢们一起到队部搓草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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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徐夏的话,宁富田和宁海都哈哈大笑起来,到底还是个孩子,想事情未免有些不周全了。
原来编草绳这事他们早就讨论过了,听说有那种水稻的大队,等秋收一过就将脱粒厚的齐头稻草晒干,捆好码成一堆一堆的。
农闲时家家户户男女老少齐上阵,都坐在院坝里搓草绳。
一斤细草绳卖到供销合作社里能值六分钱,手脚快的一晚上能搓个十几斤草绳,能赚几毛一块的,赶得上解放大队一个壮劳力两天的工分收入了。
不像工分值年底还得抵扣口粮钱,这可是净收入。
可是自家解放大队集体田里只种红薯,故而没人提这个事儿。
“小夏呀,你可是忘了我们解放大队并不种水稻啊,这稻草从何而来?”
“支书爷爷,咱们大队确实没有稻草,”
徐夏见状倒是不慌不忙解释起来,“别的大队总有种的,可以买他们的呀,稻草价贱,要不了多少钱。”
“只是就算发动大家都去搓草绳,没个四五个月钱也凑不出来。”
文昕拿出算盘,在桌边打得噼啪作响。
宁富田好不容易舒展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再过两个月地里春秋两季种下的红薯就该成熟了,到时候更抽不出人手去干这事。
“搓草绳凑钱是来不及,但咱们可以将草绳编成海蜇网,不需要出海,在海边打上桩子,张网就能抓海蜇,送去收购站就能换更多的钱。
现如今虽然不允许私人做生意,但我们这一来是以大队的名义,二来也是为了改善队员们的生活,不算是资本主义的尾巴。
你去同公社赵书记汇报,他一定支持的呀,由他出面,这事儿肯定能成。”
宁富田拍拍自己的头,恍然大悟道:“不愧是读过书的妮子,脑子就是比我这几十年的榆木脑袋灵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