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裡留学还是单纯过来玩?我问他。
都不是。他说。
那就是你住在这裡?我继续问。
他又是没回答,隻是看著摄像机。
当时的我隻好自行缓解尴尬道,那个,你在拍什么?
鸟。他说。
介意让我看看吗?我问。
他直接让出个位置,示意我站在他的位置看。
取景器裡是放大瞭的更加细致的画面,经过相机镜头的特殊处理,和眼见的有差别,但又似乎更胜一筹。
景是好看,但一直没看到鸟。我说。
还在等。他说。
也是,现在春天,不过你想拍什么鸟?我看著他。
他拿过相机,瞧瞭瞧取景器,又是不回答。
还是你自己也不清楚想拍什么鸟?我问。
大有这种情况,我认识的太多人,应该说是经常,拍之前说实话也不知道自己想拍什么,拍著拍著就拍瞭一大堆。
有些人清楚自己想干什么,更多的人不清楚自己想干什么。
而当时的曾砚与,整个人轻飘飘的,好像已经对什么都不在意,拍鸟隻是为瞭拍鸟,没有任何拍鸟以外的情绪。
野鸟。他说。
野鸟?我记得这裡有种鸟,就叫野鸟,是那个野鸟吗?我认真问道,也是当时的樱花落得凑巧,稳当当落在他的摄像机上,好几片,他并没有即刻把花拂去而是全数拿起又撒在镜头前。
你知道?他终于问瞭我,脸上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听说过,不过,那种鸟不是已经灭绝瞭。我说。
这裡还有。他肯定道,语气依旧平淡,沉默瞭不过两秒又突然说,你是许漾吧?
唔——当时的我隻当是作为演员的我被认瞭出来。
《青石桥路》,赵南屏。他继续说。
他说完我倒是突然有些约束瞭,有些不想提及的记忆猛地在一瞬间被拉出,随之而来的是堵不上的泉口,汩汩的水流迸发的猝不及防,虽然不合时宜但记忆这种东西有时候回忆起来真的止不住,完全止不住。
电影《青石桥路》,那是我二十二岁那年拍摄的片子,女主赵南屏,男主周溢,也是那部片子——
不是吗?他接著问。
是,当然是。我这才回过神,重新正视起他。
怪不好意思的。我说。
什么不好意思?他问。
在粉丝面前还走神。我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