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昕卓眨眨眼:“养育之恩总要报的。当初说好了,大事你做主,这种小事我做主。”
常图皓撇撇嘴,在老昕卓心里到底有大事吗?
“我知道你是担心我,难不成在你心里我还没有谷缜厉害?”
“谷缜厉不厉害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三家没一个省油的灯。”
常图皓叹了口气,他想着把所有的事都解决完了,不给老昕卓找麻烦,可老昕卓怎么偏偏要自己找麻烦呢。
老昕卓淡淡一笑:“你不是说那边最喜欢玩冷、暴、力吗?放心,他们都是斯文人,不会和我们动手的,等儿子出生回国了,咱们抱去给他们看看。那是他们孙子外孙,就冲着这点,他们也不会动手的。”
常图皓只能点头,嘴里先答应了,心里是一百个反对。那是什么地方,那群人是什么人,他这么辛苦不都是为了让老昕卓好过些吗。
……
常图皓去法国看儿子的那天,已是九月,w市正下着雨。他死活不想走,可算算日子时间也差不多了,那边来了几次电话催他过去。
按照协议,孩子一出生就抱走,这对女方好,多看一眼就多一分留恋。可他早就找好了保姆和奶妈,根本不需要他亲自过去。
老昕卓却非要他走这么一趟,竟然还说,是他亏欠了孩子的。若不是他同意,这世上根本不会有这个孩子,他到底亏欠了孩子什么。
老昕卓送走常图皓便心神不定,每天夜里听完常图皓的汇报,看到照片里的那只小怪物就觉得纳闷。
常图皓多帅的一个人,长得这么好看,这孩子却丑没了边,皱皱巴巴的,皮肤黑的发红。孩子闭着眼,只是眼线颇长,微微向上挑着,很像常图皓的那双凤眼。
孩子是一天变一个样,小脸肉乎乎的,没了皱纹,莲藕般的胖胳膊腿,圆嘟嘟的身体,双腿间那个部位挺大的。关键是肤色已经不是黑红黑红的,开始变白了。
老昕卓将常图皓传过来的父子合照当做手机屏幕,没事拿出来看看,这才觉得,其实两人眉眼,脸颊轮廓很像,都是一对没长大的孩子。
逼问
工程进入平稳期,外墙装饰工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工地上紧张的气氛逐渐缓和下来。不少工程进入了验收结算期。
老昕卓特意让以前做装修的老李队长加入,他手中原有别墅装修工程直接交给了老李来做。熟人好办事,李队长做事仔细认真,令人省心。
可从外墙壁材料颜色的指定,到内部装饰的色彩搭配,业主根本不闻不问,可以说毫无反应。无论老昕卓发了多少次邮件,对方始终不回复。
老昕卓和常图皓联系时说起这事,常图皓只是含糊的带过。
听着那边传来婴儿宏亮的哭声,老昕卓的心无端抽痛了一下。
原本常图皓计划孩子过完了满月,身体能承受长途旅行便回国,可现在孩子两个月了,常图皓仍旧没有回来,也没有说定归期。
老昕卓有时会想,日后他也能找个代孕的,也会有自己的孩子,可常图皓如今显然被孩子绊住了,不是黄疸过高,就是有些其他的毛病。常图皓全部的注意力全被这个孩子占据了。
他不是圣父圣母,对那个孩子到现在也没什么感情。当初让常图皓养这个孩子,也无非是觉得小孩子不跟着父母很可怜。
可现在见常图皓被孩子缠着无法脱身,他有些后悔。
以前常图皓总在身边晃悠,注意力全在自己身上,即便出差也会和他联系,现在他不打过去,对方似乎就忘记主动联系他。每次接电话匆匆忙忙地,说话也不敢大声,生怕吵醒了孩子。
有些男人一直长不大,直到自己也成为了父亲,才有成长的自知,也许常图皓正是这种人也说不定。
可是他呢?一个人在国内,时时刻刻担心着常图皓那边的事,他担忧赵家的人找了去,和常图皓发生争执,对常图皓和那孩子不利。
即便常图皓说上了双保险,可老昕卓真的不敢放心。
反观谷缜,现在和孙天翔在外面租房,孙天翔挂名在公司里也算有个正当的职业。古家父母点头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孙天翔保证,日后能给谷家添一亲孙子。
即便孙家现在采取了完全放任的态度,可那一对至少没有后顾之忧,孙家孩子那么多也算是个长处,不指望孙天翔去传宗接代。
可他和常图皓看似平顺,和和美美的,其实在背地里有着他无法知道的暗涌。
常图皓一直瞒着他的事,受牵连的不仅仅是老昕越,还有赵家、李家。拿着那么多的股份想要自由其实很简单,抛售、转卖股份,或者利用其它的渠道打压赵家、李家,总比被人打压要好。
以前老昕卓一直隐忍着不问,并不代表他一无所知。常图皓身上有太多的秘密,常图皓做出太多不合理的事情,不能不让人起疑。
他隐约的感觉到,常图皓在谋划着什么,可他每次摸到了边,便断了线索。
拿出设计稿,老昕卓心不在焉地看着,李队长汇报的进度令他非常满意,但业主没有回应,总归是个隐患。
下了班,老昕卓有些疲惫地靠在椅中,他不想回家,家里冷冷清清的,没有人。
老昕越的电话正在这种时候打进来,越洋长途通讯质量似乎有些受影响,老昕越的声音很小,令人有时听不太清楚。
老昕卓只是听老昕越在那边说:“哥,你别傻了……咱们都被常图皓耍了。”
老昕卓皱起了眉,捏着电话的手指泛出青色,他压低了声音,“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