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
老昕卓烦躁地爬起身想拿烟,拨弄着打火机。
“你和谷缜他们是哥们儿,从小到大就是他们的头,老大!我和孙天翔的关系也不差。当年我跑去非洲,还是他帮的忙。我一开始也恨他,他怎么能这么干呢?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他不敢说的人是谁!你听我一句,别做傻事,你已经进去三年了,你不后悔吗?”
老昕卓冷笑,他在牢里的日日夜夜都是想着怎么弄死孙天翔,但第一年在牢里过春节时,他看到了他的弟弟,光芒四照,闪闪发亮受人喜欢。他想起自己的父母,自己的家,出去之后若真要报复,他家里的人该怎么办?
“我知道你和你弟弟感情好,比亲兄弟要好得多。但你真了解他吗?他从小被送到你家,整天跟着你,你父母生意忙,根本没功夫管他,你每天放学了就去店里带他。他被人欺负你出头打架闹事,他上了学,你已经混成小区的霸王。”
常图皓叹了口气:“你们班主任每天往家里跑,你爸爸拿皮带抽你,抽断了两条皮带你都不肯听话,可你弟弟就只说了一句你就乖乖回去上学,老昕卓你跟你弟弟到底是兄弟情谊还是什么你心里清楚。你以为你弟弟被人欺负了,就觉着我们这帮人都t是混球。我们都是混球都是下三滥,就你弟弟是白月光!”
常图皓没说的是,就为那么个玩意儿恨上他们这个一群人了,他多无辜啊!他比老昕越干净多了。
“甭他妈扯淡。”
老昕卓听出话里的意思,他又不是变态,他喜欢老昕越?
常图皓哼了声,用脚踹着老昕卓的腿,“你别跟自己较劲,他是个天生的同性恋,他自己已经承认了,这事是他自己说的不然我怎么知道。”
老昕卓转过身去,瞪着常图皓的脸:“你见过他?”
“公司装修我回b市的时候,他自己找上我的,估计是通过孙天翔知道你的消息,跑来问我你的情况。可怜兮兮的模样,的确很会勾搭人!”
老昕卓坐起身,血红的眼盯住常图皓:“别他妈唠唠叨叨的,睡不睡,不睡老子干晕你。”
常图皓翻了个白眼,毫无羞耻地挺胯,“你有本事干啊,你会做吗?知道往那捅吗?光说不练。”
“你t为了哥们两肋插刀,为了弟弟捅自己两刀,你t当你是谁啊!”
常图皓压抑着情绪,当时的他多希望能够和老昕卓重逢,那时候他还没这么喜欢老昕卓。当他屁颠屁颠跑来时,看到的却是那个意气风发的老昕卓被人押上警车送入大牢的场面,心里那个英雄般的塑像一点点坍塌。
常图皓真心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样的兄弟情谊能让老昕卓就为了那么一个人断送了自己前途。他暗自揣测老昕越那天生的小娘炮是看上老昕卓了……
老昕卓喝了不少酒,侧过身闭上眼,怎么都无法入睡。
脑海中哪一天晚上的事历历在目。他的弟弟,那个心高气傲的小屁孩给他发了求救的信息,等他赶到时,老昕越全身布满红痕,一副被人摧残后的痕迹,躺在床上无声流泪。
那孙子站在床边嬉皮笑脸,带着醉意只说了一句:“诶,老工程师,你弟弟叫的比唱歌还好听,要不咱们也来干一炮?”
当时若不是老昕越拦着,他早就撕了那孙子。
第二天老昕越留下一张纸条离开了家。
老昕卓翻遍了全市也没能找到老昕越,他跟着那孙子三天总算把人堵在巷子里,在那一场混战中,他失手打断了那孙子保镖的一条腿……
他以为老昕越是被孙天翔爆了,他以为他弟弟就算进入那个圈子也会洁身自好,他以为他和老昕越是真正的亲兄弟,到头来,被愚弄的只有他一个。
……
金秋的时节,大螃蟹上了桌。
老昕卓穿着灰蓝色薄羊毛衫,白衬衫灰蓝色领带,西装裤子配皮鞋,小伙子有型有款有范儿,一看就是从事正派体面工作的白领阶级。
可他却扯开领带领口,一只脚踏在板凳上,吃的满嘴流油。什么海鲜配红酒,红肉配白酒的,餐桌礼仪,管他鸟事。大口吃肉大口喝酒,那才叫自在。
每次和常图皓出去应酬,吃的他胃疼,还是和哥几个一起吃饭的舒服。
谷缜端着小酒杯,美滋滋地。
“笑什么呢,像个神经病似的。”
老昕卓吐出嘴里的蟹壳,抄起五粮液斟满。
强子乐呵呵的说:“缜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卓哥你不知道啊,那天古妈妈突然跑到医院那通乱,咱都以为日后都不能再见缜哥了,嘿嘿,古妈妈爱我,稀罕我,没骂我,还让我住店里,让我在这里打工。”
老昕卓哼了声,仰头闷下一杯,辛辣入喉,但回味带着甘甜:“这酒不错,不是买的假货?”
强子神神秘秘地说:“这可不是拿高度酒精兑水,原厂正宗货,还是那孙子孝敬咱……”
他话没说完,谷缜一脚踢中强子的板凳。
老昕卓哼了声,放下酒杯,“你和那孙子还有来往?”
谷缜翻了个白眼,“谁t和孙子来往。”
强子乐得像抽了风一般,捂着嘴,“缜哥是爷们,操的那孙子惦记上了呗,三天两头跑来消费。”
谷缜:“给老子滚蛋,这事不准再提。隔壁桌子要点菜,你帮忙去看看。”
老昕卓点了香烟,似笑非笑地瞪谷缜,“跟他处上了?你不是被家里逼着结婚吗?”
“什么处不处的,那孙子过来就是打探你的事。听他的口气,那个姓常的看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