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层楼内,热闹的走廊如今就只剩下两个人,人一走光,边榆的表情就淡了下去。
他面无表情地抓了抓头发转身就要走,苏芮安自己跟了上来:“怎么说咱们也算半订婚了,我来找你也不算什么吧,就算你再怎么不喜欢我,出于礼貌不应该让我进去坐坐?”
边榆正叼着烟低头摆弄手机,根本没有搭理苏芮安的意思。
苏芮安一点都不觉得尴尬,甚至没了之前的嫌弃,毫不犹豫地跟着边榆进了门。
小羊皮鞋刚进门槛,边榆停下脚步侧身看过去:“我倒是不知道苏小姐有这种癖好。”
“癖好?怎么我进未婚夫的家门还算癖好了?”
“这里又没有外人,收收你想进娱乐圈当演员的心。未婚夫不敢当,订婚宴还没定下吧,你跟你那个男朋友分手了?”
苏芮安将近一米七的个子,在边榆面前依旧显得很娇小,靠近了需要仰头才能对上边榆的视线。
那是一双不管看多少次都很容易陷进去的桃花眼,清澈透亮,像山间小溪一般温柔,却又还想大海深处暗藏风暴,是飘荡花瓣的林间,也是一眼望不到底的深渊。
不知不觉间苏芮安的笑容变得有些僵硬,她下意识想要移开目光,却又不甘。
纠结间边榆向前了一步,苏芮安吓一跳下意识后退,可惜玄关过于狭窄,只一步苏芮安便撞在了墙上,边榆的气息铺天盖地地压了过来。
苏芮安的笑容终于挂不住了:“你想干什么。”
“这问题问得好,苏小姐都送上门了你说我能干什么,况且我这么个名声在外的人,还能干什么。”
边榆笑得漫不经心又十分轻佻,落在一个女生身上是十分无礼的行为,那样子不像是在看一个人,更像是一个物,看得苏芮安浑身发毛,下意识抓紧衣领。
眼瞧着苏芮安然的精神紧绷到了极限,边榆长臂一伸,拉住了门。
关门声很轻,却像一根针扎在苏芮安的神经上,她突然就崩溃了。
“边榆!我是正经想跟你谈谈!我没别的意思!”
“我没说你有别的意思,不是要谈吗?”
边榆柳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而后趿拉着拖鞋进屋,有意绕开了地上的脏污。
这间房子除了这新添的鞋印以外,四周都还算干净,毕竟满屋子没什么东西,想脏乱都难。
边榆又去岛台翻动那些瓶子,找来找去也没找到个合心意的,最后将烟蒂捻灭在角落的烟灰缸里,有些不耐烦:“有事快说,我还要出门。”
他很想直接将苏芮安扔出去,然后去段东恒那里打劫。
见苏芮安迟迟不动,边榆抬眼:“不然真的是你将谢之临那个爹找来闹我笑话?”
“不是我。”
边榆的的声音听上去并没有什么情绪,可苏芮安就是怕极了,尽管她想不明白这莫名的危机感出自何处。
现在这种情形苏芮安已经不想谈了,但看边榆的样子又不敢将“改日再约”
说出口,两难之下苏芮安竟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该走还是该留,最终苏小姐在要脸和保命之间选择了保命。
“我之后再来找你……”
“来龙去脉就不用多说了,你那些爱情也免了,我不喜欢听别人的生活细节,你就说你能给我的和你想要的都是什么。”
干脆利落,苏芮安刚刚调转的脚步瞬间顿住。
外面天气正好,可惜阳光落不到玄关,苏芮安的脸藏在阴影之下渐渐沉寂,慢慢的,她端出六小姐该有的样子,重新站正。
“我的情况你应该知道,我也不想在这上面跟你废话。联姻的事情我不情愿,你未必没那么热衷,对于你喜欢男女跟我都没什么关系,咱们也就敞开天窗说亮话,订婚是势在必行的事情,但也不过只是个约定,我想结婚之前我们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
边榆轻笑:“那苏小姐想要怎么做?”
苏芮安来之前就已经有了计划,不过是被猝不及防的场景打乱了节奏,怕自己底牌露尽却占不得上峰才选择暂时退却。
可既然已经开口,便也没那么弯弯绕绕了。
苏芮安笑了笑:“当年的事情,不知道边少现在还感兴趣吗?”
当年,当的是五年前。
边榆打量着苏芮安的表情,想从其中辨出几分真假。
可苏芮安怎么也是那种复杂家庭里长大的人,不管多怕边榆,本身也不是个简单的人。她知道怎么拿捏边榆,所以在边榆神情稍动后心中更有底气。
“我知道当年你遭人算计,也知道当年你走得多么不甘心。‘胸宽似海’这种客套话咱们就直接跳过,不过我想先问问,边少你这么多年不会真的以为当年给你下药的真就是苏珉沅吧?”
当年边榆和苏珉沅的关系虽然不如最初,尤其是边榆出国留学回来之后,他能感觉到苏珉沅的有意疏离,看到了苏珉沅与苏家的人接触,知道他继续跟自己这样的纨绔纠缠不是好事。
可是边榆成长过程中,心思最敏感、最需要人陪伴的岁月里,都只有住在隔壁的苏珉沅,虽说更多的时候是边榆死缠烂打,但终归和别人不同。
那种状态下边榆和苏珉沅之间没有化不开的矛盾,只有渐行渐远的疏离,而这种无力感让边榆很不舒服,所以就在那天的宴会上多喝了不少酒。
边榆听说过上层社会里的腌臜事情,但是因为边家身份在,所以从来没有人敢把手伸到边榆身上。
边榆长的好看,就是性格不怎么样,但是gay这个圈子里,一些1总是自以为是,尤其常混酒吧那些不着四六的,行动自然不敢,口嗨还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