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榆这才皱了皱眉头:“什么姓曲的?”
“一暴发户,这段时间和方君睿走得挺近。”
这话有点耳熟,边榆想了想。
哦,好像之前去给程宗崇擦屁股的时候有这么号人?
“他怎么了?”
段东恒快速看了边榆一眼。
今天天气不好,他开车额外小心,可是边榆心不在焉的样子太明显了。
段东恒又说了一遍:“去找谢之临麻烦,我已经让人解决了。叫曲…曲淮,对,曲淮,家里投资走了狗屎运突然有钱了就开始飘,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他以为自己家现在能跻身上流社会,人上人,总带着以前的朋友出来装逼。父母怎么样不知道,估计也没时间管他。总之人不怎么样,之前还闹过事,每次来我都找人看着,所以今天看见他对谢之临动手动脚立马解决了,没发什么,你放心。”
天彻底黑下来前,路灯亮了,一盏盏光线下能看见细碎的雪花。
边榆后来又不说话了,段东恒也跟着安静了下来,他的话不如程宗崇那么多,也不是个自娱自乐的人,就显得车里分外安静,而这将黑未黑的夜就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将藏在白日里的多愁善感系数拽了出来,凭生出几分落寞才肯罢休,不知不觉间,段东恒的心情也变得沉重起来。
平蒲是城郊的一个小镇子,地方虽远,地铁却是通的,很多刚到这里工作的人为了图房租便宜,许多都会住在平蒲。
平蒲在另一头的山上就是赛车场,边榆前几天还去和顾蒙他们一起玩过,对这个地方不陌生。
眼看着到了镇头,段东恒打破了车内的沉寂:“你怎么不问我来平蒲做什么?”
边榆正闭着眼睛靠着车窗不知道睡着了没,闻言睁开眼:“不就是赵寻卿住的地方?”
被点破段东恒不意外,边榆看上去是个无所事事的败家子,却不是个糊涂人,若真只会花钱一无是处,当初段东恒和不可能跟他玩一起去。
段东恒说:“对,就是赵寻卿住的地方。你让我查她我就把她各方面关系都查了一遍,若非说跟你爹有关系其实也没明确证据,早年赵寻卿在桦旌实习,你爹带着她出去过几次,但并没有什么越矩的行为。赵寻卿在校期间都是在桦旌,毕业前离职了,之后再没有跟你爹有过交集,你给我看的那个b超单子也是那之后的事情。”
言下之意,那孩子未必和边博义有关系。
对此边榆没有发表言论。
段东恒有些唏嘘,边家这父子俩真是一个赛一个能玩,老子玩女人,儿子玩男人。只不过儿子不如老子做的那么干净,边榆背后没少被人骂。
骂归骂,上赶着送上门的还是那么多,可能是为了捞一笔,也可能做着春秋大梦,总觉得自己是最特别的一个能让这位情场浪子收收心。
可惜现实和理想还是有差距,即便门当户对都维持不了婚姻,更何况在观念上有巨大差异的两个人?
边博义和唐林当年的婚姻虽说起于联姻,边博义对唐林很好,在之后的日子里渐渐生出情愫,也曾是一段佳话。
虽然后来唐林因身体原因去了法国疗养,基本上不会在回国,形式上已经是分居了,边博义空了还会飞法国去探望,后来虽说因为忙碌再也没去,但也没提过离婚。
倒也不是说豪门全都虚情假意,程家就一直很好,程宗崇他爸程劢是个出了名的妻管严,正直的不像话,乍一看不像是从商反而像是个当兵的,对外凶神恶煞说一不二,到了程宗崇他妈面前连一句反驳都没。
程家的事情不是秘密,程劢也不觉得有什么羞耻,当然也没几个人敢调侃。边榆挺敬佩程劢这个人的,自然而然地在程劢面前也会有所收敛,还会劝程宗崇多多听话。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即便边榆再混账,程劢也没有拦着程宗崇和边榆厮混。
段东恒的话到这就停了,边榆转头看过去:“所以来平蒲是做什么,想让我亲自找赵寻卿要一根孩子的头发做亲子鉴定?”
“做什么亲子鉴定?什么乱七八糟的。”
边榆笑了一声:“我还以为他找好继承人,让我回来不过是想让我抬棺材,真遗憾。”
段东恒恶寒,搓了搓胳膊:“大晚上别说这些晦气话,而且那个赵寻卿的孩子没有生下来,她不是自杀了么,怀着孕跳的楼。”
边榆手一抖,刚抽出来的烟掉到了大腿上,他低头捡了起来,段东恒突然咦了一声:“你额头上怎么弄的,之前有头发压着没看见,磕着了?”
边榆捡起烟叼嘴里:“所以你让我来平蒲干什么,发现了什么?”
段东恒又看了一眼边榆的额头,最终没再追问,接着边榆的话说:“那个赵家,家里有三个孩子,赵寻卿老大,下面还有个弟弟妹妹,家里条件说不上好坏,就是普通人家,虽有些斤斤计较,但也算不上大毛病。赵寻卿上学时候很争气,一边拿着奖学金一边还打工赚钱,我顺便查了一下他家财政情况,没有欠债也不需要大笔开销,你说赵寻卿怎么会跟了你爸?”
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一个五十来岁的老男人,能为什么?
这话问得好,但是边榆不想接。
段东恒:“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那是因为你肯定不知道赵寻卿怎么跟你爸分的手。”
“关子卖够了就赶紧说。”
“你真没劲。”
段东恒翻了个白眼,“是因为赵寻卿知道你爸你妈没有离婚,她提的分手。这事儿我还是费了好大得劲才打听出来,细节就不知道了,反正你爹才是被甩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