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仍然是这副样貌,再配着主人本性里带了的蛇蝎阴狠,眼神邪气狠戾,嘴角微勾,嘲讽意味十足,不经意瞄上一眼,就能让人想得心肝发痒。
也不知廖正梅再见了,会不会嫉妒得夜夜睡不着觉。
☆、
青城山
青柏居士接到廖家家主的帖子之后,十分痛快地表示愿意过去廖家,帮忙看看昏睡不醒的四少爷。
青柏居士年逾一百二十八,看起来却只有六七十岁老者的模样,脸色红润,十分精神。
这位老神仙颇为随和,听到小居士来传廖家送来拜帖后,笑眯眯地吩咐小居士迎人进来,不见一丝倨傲之态。
待得知缘由后,他便细细问过亲自过来请人的廖大:“这小公子之前可是因为去过什么特别的地方?”
廖大见了盛港人人盛传的老神仙,知道对方不是凡人,那是有真本事的,显得十分恭敬有礼。
他得了廖建东的吩咐,只管将廖爷的意思一五一十说了:“之前四少爷和廖爷闹别扭,一气之下连夜离家出走,机缘巧合到了南边的一个荒岛上,名字叫做坎贝岛。说来也是巧合,我们在那里还恰巧遇上了青松居士手下的弟子们,说是那岛上阴邪之气颇重。廖爷担心四少爷受了脏东西的侵扰才一睡不醒,这才差我来请您。”
“坎贝岛?老朽倒是没听说过。师弟派人去那里做什么?”
青柏居士有些疑惑的皱皱眉:“听你这么说,兴许和这小岛脱不开关系,待我去问问师弟。”
说着,又差小居士去请他的师弟青柏居士来,见廖大一行人显得有些拘谨,便捻着白髯一笑:“莫要担心,青城山和廖家世代交好,老朽和廖家前代家主又是忘年交的好友,对故友的后代必然要尽心的。”
“那在下就先替主子谢过居士了。”
“呵呵,莫要客气。”
这时,青松居士也随着通报的小居士来了,先是和客人互相问了好,又问他师兄:
“师兄,叫我来有何事?”
青松居士年约七十,看上去却像是四五十岁的中年人,五官轮廓略深,某些地方十分接近东南亚人的长相,不过他神态平和,浑身带了十分自然舒适的气质,看起来倒像个清心寡欲,寻求于天地自然于一体的道修了。
青柏居士请他坐了,令小居士看茶,说道:“叫师弟来确实有事,听说师弟这些日子命手下的弟子去了南边的一个小岛,如今凑巧廖家的小公子机缘巧合也去了那岛,却无故昏睡不醒,我想着许是那岛有关系。”
“没错,我的确是派弟子们去了南边的坎贝岛,”
青松居士十分坦然地点点头,想了想,道:“兴许真的有关系,那里是个荒岛,原来却是邪修宓家世代隐居的地方,岛上的居民被宓家人尽数害死,宓家人也一夜之间消失了。我想着那岛上怨气冲天,被害死的冤魂恶鬼恐怕要干扰过往的船只路人,便派弟子去超度它们。”
其实道修门派并不完全像古代那些话本里所杜撰的那样和邪修势不两立,见到邪修必除之后快!所谓修道之路万千条,邪修靠使鬼御魂为手段,也是一种道,道修靠驱鬼驱邪立世,同样是一种道。虽然道不同不相为谋,却不能因此阻了他人的修行。
因此邪修和道修虽然修行手段截然相反,遇到争端的时候也最多,无争端时也同样是相安无事,互不干扰。
宓家虽然为邪修,青城山仍本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并不去理会他们,但是宓家无故消失留下一岛的冤魂恶鬼之后,青城山的居士再去超度就合情合理了,即便是宓家人来了也挑不出错来。
“那群无故惨死的冤魂也着实可怜,”
青柏居士点了点头,赞叹师弟做的没错,又道:“这样看来,廖小公子大约是被岛上的阴邪之气冲撞了,待我去看一看吧。”
青松居士十分不经意提议道:“师兄,不若我代你去?恰好我最近闲来无事,山上的种种事由又全需你主持。”
青柏居士想了想,仍然回绝了:“算了,我久不去廖家,就当顺路探望探望故友之子吧。”
青松居士拢在袖子里的手紧了紧,面上毫无变化,连神态都是那么坦荡:“那好,山上的事我先替师兄管着。”
“辛苦师弟了。”
青柏居士对自己相处了几十年的师弟十分放心,冲他笑了笑表示感谢。
所谓故友之子,就是廖家如今的家主廖建东,青柏居士此行一是要治好廖小公子的病,二是也顺便劝劝这位廖家主。
廖家和青城山的关系远不如表面看起来那样只是交好,实际上两者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每每想起自己当年给廖建东批过的命,居士都不由叹息,为故友感到遗憾。
壬午日丙午时生,日主身旺,命富贵,生于冬日,前半生顺达,后半生多艰难,且一生波折不断,富贵不得善终。
宓家的人居士是知道的,他活了这么久,所知道的事情远远不是一般人所能想象。宓家人世代都一心痴迷逆天改命之术,修行手段阴邪,害人无数,子孙后代往往活不过而立。
人是好是坏,是善是恶,老天爷都看在眼里,因果循环,报应不爽,逆天改命,是天道所不能容的!
青柏居士得知廖建东竟然将宓家人带在身边,又联想起他的命数,心里什么都清楚了。对于廖建东这个既是廖家子嗣,又算是自己后辈的人,居士早有心劝劝他:
人命天定,不要听信宓家人那些痴心妄想,否则必然要吃苦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