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洛忙安抚她,云千月摆了摆手:“没事,这是淤血,吐出来就好了。”
才一抬头,看见一个熟悉的白衣身影,正巧朝着她的大殿中走来,看见这一幕,他急忙奔了过来。
容珩上前,满脸焦急:“怎会如此严重。”
云千月就着阿洛的手,靠在了床榻边缘,嗓音沙哑道:“阿洛,我和师兄说会话,若我没有叫你,你不必进来。”
良久,阿洛低低应了一声。
偌大的殿中,只剩下她的容珩两个人。
“抱歉。”
容珩率先开口,“孤月岭没有傀儡木人守山,我擅自前来,给你造成了困扰。”
云千月冷冷看着他,浅浅笑道:“你说得对,现在确实没有傀儡木人,因为我重伤未愈。若是师兄愿意,自然可以跟你的宗主说,让他们来围剿孤月岭。”
容珩蹙了蹙眉,道:“千月,你误会了,宗主对你,和我对你,心思是不一样的。我也不知,他对你竟会存着那样的心思。”
“误会什么?”
云千月身子前倾,看着他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从鬼哭崖出来,你对我说了那么多意味不明的话,又莫名消失,紧接着,我就险些落入秦玄衣的手中。你说,我误会了什么?”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云千月有些气喘,但还是在勉力支持着。
容珩却道:“千月,我可以解释。当时,我看到白姑娘的情形,便想到她被梦魔附身后,定然会神志不清,于是便去藏经阁找了让白姑娘醒来的办法。我也不知道,宗主……竟然会在外面,我更没有想到,他居然会对你下这么重的手。”
云千月心中疑窦升起,“真的?”
容珩忙道:“当真,我从不骗你。若没有你年少时送来的那一碗一碗的药,我也不可能活到现在。”
他从袖中取出一个白玉小瓶,倒出一些药丸,道:“千月,我知你受伤严重,这些药是百草堂的几个同门制成的,虽然不能让你立刻好起来,倒是可以让你舒服一下。”
云千月心里的冰有些融化下来:“百草堂的师兄和师姐们?”
小的时候,她出入百草堂的次数是最多的。她既要给姐姐熬药,又要给容珩送去,她的性格又大方热情,久而久之,和百草堂的师兄师姐们成了极好的朋友。
发生变故后,怕自己连累他们,她便再没有联系过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了。
她一直以为,自己被所有人抛弃孤立,没想到,百草堂的师兄师姐们,竟然还想着她。
容珩点头道:“对,他们无法当面将此药教给你,便只能拜托我送来。”
云千月鼻子一酸,道:“有别人知道么?”
容珩柔声道:“放心,没有人怀疑他们,也没有人知道他们做出来的药是给你的,你就安心吃吧,这些药都是温和性的,对你有百益而无一害。”
云千月对于药理一学也有些许研究,她拿过药丸一看,果真是师兄师姐们能制出来的的药。
云千月收下药瓶,道:“多谢了,我身子还没大好,现在要休息了。”
容珩微微一笑,“你可还怨我?”
云千月缩进被子里,扭过头去不再看他,她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闷声道:“事已至此,请回吧。”
容珩顿了顿,道:“也好,你好生休息,记得吃药。”
云千月闭上眼睛,她受了重伤,需要好好休息,很快便进入了黑甜的梦乡。
容珩静静待在一边,就连呼吸都几不可闻,他一直没走,看t着云千月的气息逐渐平缓,他垂下眼帘,睫毛微颤,可满眼的神色遮也遮不住。
片刻后,他站在她的床榻边,慢慢俯下身子。
他的薄唇轻轻靠近她的额头,却在即将贴近的咫尺距离中,停了下来。
他知道,在外人看来,他和她就像是有着亲吻这般的亲密举动一般。
阿洛站在窗外的红枫树的树荫下,只露出半边身子。
他不由自主攥紧了拳头,在他不知不觉中,锋利的手甲,已经毫不留情穿破了他的掌心护甲,深深刺进了他的手心,鲜血顺势流下,淋漓遍地。
苏醒
容珩打开房门的时候,阿洛仍站在红枫树下。
他带着兜帽,尽管外面阳光明朗,可他的眼睛隐藏在帽檐的阴影下,显得分外阴沉。
两人面对面而站,阿洛道:“你在里面待的时间太久了。”
容珩微微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他看向阿洛的目光,向来都是凉凉的,仿佛不含有任何情绪:“千月受了那么重的伤,我总得看她睡着了,才能安心离开。”
阿洛道:“有我在,主人不会有事。”
容珩道:“你毕竟只是无心无识的傀儡。”
不知为何,阿洛的表情明明没有什么变化,可容珩却还是感到一阵无端的寒意,“但你,是缥缈宗的人。”
他说的倒是不错,容珩作为缥缈宗的人,与孤月岭来往密切频繁,别说缥缈宗其他人,就连阿洛也察觉出不对劲来。
有阿洛在,容珩没有多待,很快便离开了。阿洛拿来他送的药,仔细查验,发现确无问题,又悄悄放在了云千月的床头。
云千月一连休息了几日,这几日中,有阿洛替她护法,她的身体快速修复。
几日后,云千月身体恢复大半,能自由活动了。
与此同时,昏睡至今的白昼也渐渐苏醒。
在鬼哭崖中,阿洛救出白昼,让傀儡木人将她悄悄带回,缥缈宗的人急于对云千月设陷阱,没有人在乎鱼饵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