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饺子吃完了,我妈早上去南场买的包子,汪记的,它家的玉米猪肉包子好吃,肉很新鲜,又甜,下次可以买给迟潜尝尝。”
“是么,下次我去看看,不过迟潜嘴巴叼,他不一定喜欢呢。”
黎潮汐说完,拿了门口挂着的一个盒装的袋子,就要出门,她道:“四月,我出门去送送陈家哥哥啊,他今天要搬家了。”
赵四月愣了愣。
陈家哥哥吗?
原来他要走了。
想到什么,她不着痕迹的往迟潜熟睡的方向看了一眼。
“待会儿迟潜醒了,你让他自己热点面包吃。”
赵四月点点头,说“好”
,趁着人还没走,她又急急喊了声,“哎黎姨,你知道他们搬去哪里吗?”
“好像回南城吧,店做不下去了。”
“那陈家哥哥呢?他不读书了吗?”
“不读了,说是成绩不好,读了没用。”
她说着,又低低叹口气,“谁知道呢。”
赵四月怔怔地出神。
其实还有件事,黎潮汐没说,据说常丽那女人在外面被个野男人骗了,那男人在外面赌博欠了一屁股债,要债的人找常丽不知道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几个小孩不在家的时候,经常有几个刀疤男人上门找人,黎潮汐不是什么没见识的女人,倒是不怎么害怕,只是把房东一家吓着了,文老师那几天都不敢去学校上班,一连请了好几天假。
这下搬走了,他们该是松口气了。
也是正常的,黎潮汐在心里叹息一声。
“黎姨,你是准备去哪里送他们呀。”
“哦,你妈什么都没跟你说是吧,我和她买了点东西准备送他们到北场门口就回来,总归做了这么多年邻居,送送也是应该的。”
赵四月闻言有些诧异,“我妈也去?”
黎潮汐知道她在想什么,她笑了笑,想到什么,语气又怅惘起来:“是啊,说起来,那孩子真不错呢,就这么走了……”
“不说了,我走了啊,四月,你看你的书。”
赵四月怔了怔,“好的,黎姨,也帮我跟陈叔叔和陈哥哥说声再见吧。”
“好嘞。”
……
迟潜做了很长一个梦,那其实算是个噩梦。
还是在那个江边,他梦见陈槐安被鳄鱼咬住了胳膊,他伸手想救他,却又始终碰不着他,就只能眼睁睁在一旁看着陈槐安的身体被吃的支离破碎的,鲜血流了一整个黄浦江,最后迟潜魔怔地抱着他唯一的一只胳膊回来院子里,大家都问他,这胳膊是哪来的?
他说是陈槐安的。
然而没有一个人知道谁是陈槐安。
大家说他烧糊涂了,院子里从来没有这个人。
然后迟潜就惊醒了。
他醒来的时候,心脏仿佛还置身在那个梦里,一抽一抽的疼。